萧沅昊策马一路马不停蹄的飞回了锦熹王府,虽然一路上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可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再去细想什么,跟怀中之人的性命比起来,什么男女大防礼教规矩统统不值一提。
守在门口的老管家看到一身是血的小主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似风一般的直接飞进了院子,整个人犹如石化般呆愣在那,看到后面一路紧随过来的褚威,老管家连忙拉住他,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主子怎么一身血?是哪里受伤了?那个姑娘又是何人?”
这老管家原来是先太子妃家的家奴,自从太子妃早逝后,老管家就全心全意事无巨细的照顾着萧沅昊的起居,这十几年下来,萧沅昊心里看重他,在这锦熹王府里,大家也都自然而然的十分敬重这位老管家。
褚威看了一眼萧沅昊的方向,眼神微黯叹了口气,“主子受了点轻伤,倒是不碍事,只不过那位姑娘,就有点说不好了。”
这话听得老管家一头雾水,还要继续发问,已经走过的褚威忽然后退了两步,开口提醒道:“乔管家,主子看重那位甄姑娘,这几日恐怕得留在府上养伤,你可得吩咐下人们小心伺候着啊。”
褚威走开后,乔管家摸着花白的胡子,看到小主子总算肯愿意亲近女子,不由得眉开眼笑,“可算看到这一天了……”。
这几年萧沅昊明明已经到了能议亲的年纪,可他似乎对男女之事分外抵触,对任何女子的投怀青睐都视若无睹一般,导致京都城里不知道哪里传出说嫡皇孙有隐疾的流言。这可让老管家着急坏了!太子妃就这一个儿子,如果小主子真有了什么心疾不肯成亲生子,那他如何对得起太子妃的嘱托,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主子啊!
可今日一切都不一样了!
乔管家想到这不由得激动的有些老泪纵横,可是转念一想起,刚才褚威好像说那位姑娘受了重伤,这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他连忙吩咐起下人,“快去准备吃食和热水,打起精神好好伺候贵客!”
萧沅昊小心翼翼的将璎珞放到床上,可看着眼前面无血色已是奄奄一息的璎珞,心中忍不住一阵抽痛。在他的印象里,璎珞一贯冷静镇定又狡猾,她筹谋算计又决绝狠辣,甚至连他都敢利用,可他从未想象过有一日会看见这样柔弱无助的她,犹如一片脆弱的枯叶,风一来,便随风飘散再不见踪影。
此时的萧沅昊心里不知有多么懊悔,早知如此,他定不会答应让璎珞来做引出呼延哲的诱饵!
这么多年他独来独往惯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了这样一种念头:他要保护她!并且从今往后,他不会允许她再陷入任何一种险境!
门后,乔管家亲自端着热水和毛巾进来,看着一脸冷沉的萧沅昊,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主子,热水来了。”
“放那吧,你出去看看青峰和曲老先生到了没,若到了让他们直接来这里。”萧沅昊皱眉道。
“是,老奴这就出去看着。”乔管家放下热水应道,退出房门之前不经意看了一眼躺在那里气息奄奄的璎珞,心头着实一惊,这姑娘伤的可不轻啊!
萧沅昊攥了一把毛巾,轻轻擦拭着璎珞额头的汗水和嘴角的血迹,除去了血污,更显的唇色灰白一片,这时,只见璎珞唇角微动,发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音,“母亲……璎珞……想你……”。
萧沅昊的手猛地在空中顿住,他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她是说的……“璎珞”吗?
璎珞这个名字,据他所知,正是昭王妃的闺名。
可还不待他再细想,璎珞在微微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之后,便又重新昏死了过去。萧沅昊一惊,心中瞬间涌出万种惊恐,当年,他也是这样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在自己面前咽了气,那一幕带给他的惊骇和伤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璎儿!你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了!”萧沅昊急声唤道,可是声音却不可察觉的在微微颤抖。
门哗啦一声被推了开,只见行色匆匆的青峰连忙上前禀道:“主子,曲老先生来了!”
萧沅昊抬头望过去,只见青峰身后的曲老先生已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璎珞床前,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已气若游丝的璎珞,心中便知不妙,于是赶忙吩咐身后的药童将药箱里的脉枕取来,抬起璎珞的手腕搭起了脉。
随着搭脉开始,曲老先生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半晌之后,他放下璎珞的手腕,叹了口气道:“这丫头怎么会受了如此重的内伤?依老夫看,伤她之人内力定十分深厚,导致她的心脉几乎都被震断了。”
萧沅昊和青峰面上皆是一震,什么?心脉震断?!
“还请曲老先生尽力医治,不论付出什么代价!”萧沅昊面色凝重,语带恳切。
曲老先生似乎也注意到了萧沅昊的反常,这个小娃子还是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紧张的神情,心中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曲老先生神情略微一松,道:“这样重的伤势,按常理说是断无生还的机会,可是有我老曲头在,小王爷就将心放肚子里吧!”
听曲老先生这么说,萧沅昊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先生都需要本王准备什么,请尽管直说。”
曲老先生点了点头,抚须道:“还请小王爷和众人先暂时回避,眼下老夫要为病患施金针续心脉,约莫需一个时辰吧。”
“好”。萧沅昊神情凝重,郑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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