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儿看见眼前这血腥的一幕早已惊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了,而站在刘光耀尸体最近的璎珞反而镇定自若并未显出一丝慌张,只见她一袭白衣裙角衣摆尽是被四溅的殷红血水,红白相间显得格外刺目。
璎珞抬头看着骏马上正在擦拭佩刀上血迹的俊美狠戾少年,缓缓说道:“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少年一身黑衣,袍角绣着精巧考究的图样,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傲孤清又盛气凌人。听到马下的女子道谢,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对上了女子面纱上方的一双似有笑意的媚眼,但是又如一口幽深的古井深藏着冰冷的寒意,随即只是冰冷的说道:“不必谢我。是他挡了我的道惊了我的马,跟救不救你毫无干系。”便又转开一双冷眸,将佩刀插入剑鞘然后夹了一下马腹准备离开。璎珞也不多说只是含着笑意向他恭敬的行了一个谢礼。
正在这时,一声男子闷声的哭嚎传入众人耳中,刚才刘恒听下人回禀得知刘光耀今天带了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去往醉梦楼便知道要出大事,匆匆忙忙赶来希望来得及阻止。但是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爱子当街被斩杀马下,身下的血迹蜿蜒,与泥土混为一体,看着触目惊心十分凄惨。刘恒如遭雷劈,一声哀嚎之后,竟直挺挺的昏死了过去!
身后的下人连忙将刘恒扶住,掐住人中,片刻之后幽幽转醒的刘恒爬过去抱着地上尸体已稍稍僵硬的刘光耀放声恸哭,众人看着这一幕不自觉也跟着有些伤怀。刘恒痛哭之余更多的是心中难抑的愤怒,怒火像浇了油一样,只恨不得将那杀子凶手千刀万剐都不够解恨!他轻轻的放下尸体,擦拭了一下眼泪缓缓站起来,狠狠的盯着那马上的男子,对身后的众随从喝到:“来人!给我把这杀人凶手绑了!”
“大胆!”只听的马队里一侍从样子的人大声对阻在路前的众人喝道,“你可知我们爷是谁!想要命的速速让开!”
地上众人一听这话看着对方气势十足的场面也面面相觑不敢冒然出手。刘恒看到这些胆小鬼不听命更是要气的发狂,跑到领头少年的马前,指着他骂道:“不管你是谁,杀人者偿命!今天我就要为我儿报仇!”说着便抽出身旁随从的佩刀向少年砍去。
虽然刘恒杀气十足,但肥胖笨拙的身躯使得他行动还是有些迟缓。还未等他近身,已被少年身后身手敏捷的侍卫架刀拦住,不得近前。
这时侍卫头领向刘恒走过来顺手掏出了怀中令牌,把它伸到刘恒眼前,冷冷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刘恒定睛一看这令牌,顿时从头凉到了脚,脸上一片死灰,手中佩刀一松手应声落地。
马上的少年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众人,随手扬起马鞭从众人身旁快马而过,众侍从也不多言,整顿上马,一行人追随少年而去。
这边呆滞的刘恒也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瘫软在地,众人也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的璎珞冷冷的看一切,面纱下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的局面可以说是她一手促成。璎珞一早就知道刚才那冷面英俊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盛皇帝的嫡孙萧沅昊,自从太子妃早年病逝,就一直养在皇帝跟前,皇帝自小就十分疼爱这个聪慧沉默的孙儿,悉心教导并一直寄予厚望。而这位皇长孙的生母—先太子妃因为太子宠爱侧妃备受冷落,心中多年郁结,最终油尽灯枯抑郁而死。自从生母病逝之后他的性子越发变的古怪冷清,常常出宫在各州府之间游历走动。今天是四月初十,再过两日就是先太子妃的忌日,璎珞料想这位皇长孙肯定会回京都祭拜亡母,所以今日一早便来到这条回京都的必经之路等着他。她在赌,赌他会路经此处,赌这位性子古怪的皇长孙最看不到吵闹和淫邪之事,赌他必定会对刘光耀这个恶少出手而且毫不留情。
她赌赢了!
璎珞看着地上瘫软的刘恒和旁边死透了的刘光耀,心中一片畅快。去掉了一个麻烦,还替这具身子的主人真正的音洛报了仇,真是一举两得。
璎珞看了看满身血迹和污秽之物的裙摆,回头喊了一句翘儿,我们回去吧。
已经吓傻了的翘儿终于回过神来,也不敢多说话,赶紧拉着璎珞默默的向醉梦楼的方向走去。终于远离了人群之后,翘儿一脸煞白不可置信的问道璎珞,“姑娘,那…那刘公子就这么死了?!”
璎珞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翘儿柔声道:“翘儿,打蛇要打七寸,如果未将敌人一招毙命让他再无还手之力,只会后患无穷,最后麻烦的还是我们自己。你懂了吗?”
翘儿白着脸微微点头:“我懂了姑娘。我只知道今后这刘公子再也没有机会烦你了,这真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不过今天出手的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看着英俊雍容气度不凡,出手竟这么干脆狠厉,就连知府大人看了令牌都不敢多说话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好厉害啊……”翘儿不禁的发出了一阵啧啧啧的称奇声。
璎珞只是笑了笑也未答话,醉梦楼就在眼前,便与翘儿一前一后进了楼里。金兰早早收到派出的盯梢带回的这一爆炸性消息,早已吓得面如死灰,心中不禁对璎珞这个沉稳又看不透心思的女子又恨又怕,这小贱人为何如此好命?今天这么千钧一发她都能扭转局面,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