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孩子天赋不错,可惜灵根还是稍杂了点!”那老头假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此次报名的人多,所以入派的门槛也提的高了,不然按照往届的规矩,你一定能进我们七玄门的。”
那男孩似乎是一个小家族的少爷,原本胜券在握的他见此结果,当即白了脸色。
“王伯,怎么会这样?我是一定要入七玄门的!”他转过头,冲护送他来的一个中年修士喊道。“你不是答应过我爹吗?赶紧想想办法啊!”
“这……”那修士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他踌躇了片刻,终是欠身朝那招生的老头求道:“我家少爷乃是从云州远道而来,诚意十足,还望长老能够通融通融。”
“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那老头脸色一变,阴阳怪气的说。“既然来参加登仙会,总不会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吧?”
那修士当然知晓,只不过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少爷明明定好了须臾山,却突然临阵变卦,非要加入七玄门。
原本以他的火土木三灵根,加入炼器为主的须臾山是绰绰有余的,甚至在这种二等宗门,还很可能混个内门弟子。
所以此次拜师,家主并没有发下多少灵石。可是若完不成任务,耽搁了少爷仙缘,他所受的惩罚怕会更重。
罢了,掏出家底,先扛过这一遭吧!
那修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财物,最终咬咬牙,很是肉疼的说:“长老见谅,我准备不及,身上连同盘缠,只有这一万灵石。”
那老头已是金丹,这筑基修士有没有说谎一看便知。他假意犹豫了一阵,一边作势将男子奉上的储物袋接过,一边语重心长地叹道:“按照渡灵盏的差距,只一万灵石原本是不够的。但我看你诚心,这孩子天赋也算不错,就勉强答应了收他入门吧。”
这般贪婪,连盘缠也不给人家留下一点!
那修士有些后悔,紧拽着储物袋不愿松手。老头扯他不动,有些恼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再不松开,我可就不收了!”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殷寻两人互看一眼,突然蹿出队伍,一左一右,手持利器,极其迅速地将那两条红幅绞了下来。
条幅的绞断牵动了高台边缘悬挂飘带的竹竿,以至于整个竹架轰然倒塌,巨大的响声将一干人等惊得愣在当场。
“什么人?竟敢来登仙会捣乱!”台边守卫的修士一眼发现了罪魁祸首。当下便手持法宝,向殷寻二人攻去。
齐羽心闪身上前,挥剑一挡,殷寻抓住这空隙,高声朝台下的其他长老喊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七玄门借阵法惑人入派,根本就是个骗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台上那老头脸色一变,直接将储物袋扔开,勃然大怒道:“哪来的臭丫头!不但扰乱会场,还敢出口污蔑我七玄门!”
他五指成爪,带起一股劲风,立时就想将二人当场灭口。齐羽心深知危险,正准备不惜暴露,唤出琥珀绫挡灾。可还未等她动手,临到头时,那老头却被一条坚韧的绳结一挡一拦,生生地收住了攻势。
原来经过方才那场惊变,不少灵童已经恢复了神智。他们中的许多人原本早就根据自身状况择好了宗派,现在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抛弃初衷,莫名的选择了加入七玄门。
台上乱成一团,各派的长老自然也察觉了不对,再联系到殷寻口中所喊,千藤派那位女修便及时出手,拦住了老头的攻击。
“秦长老且慢,既然这二位小友有此一说,何不先听他们解释解释?若她们真是故意捣乱、信口开河,再出手惩治也不迟。”
女修收了绳结,跃上高台。她一袭青衣,面容秀丽,高高竖起的发带有一种勃发的英姿。
“苏长老这是什么意思?”老头瞪着女修,脸上愠怒更甚。“你这么说,是在怀疑我七玄门?”
“苏离没有这个意思。”女修拱拱手,态度不卑不亢。“只是秦长老若真出手杀了她俩,只怕更难洗脱心虚之嫌。”
“我父亲生性耿直,又对宗派爱护有加。听见有人传谣辱我师门,自然会怒不可遏。如此义举,怎么能说是心虚呢?”
来者正是秦长老的次子,七玄门内人称“笑无常”的秦二爷——秦昊。
笑里藏刀,拿钱引路,靠着那剔透的心思和灵巧的嘴皮,秦昊在登仙会开始之前,就已经收了不少横财。此刻听他这话,再瞥见男人似笑非笑的模样,殷寻就知道这家伙必不是个善茬。
相较于老头的急躁,秦昊就镇定自若了许多。他甚至主动上前,制止了苏离与自家老爹的冲突。
“虽然我七玄门一向行得正坐得直,但既然各派长老已经有了疑虑,若不解释清楚,总会让大家心里存个疙瘩。不如就先听听这两位姑娘的说法,或许她们只是受人挑唆,对我派有些误会。”
“说的好听!是不是误会,长老们检查下那条幅上的文字,便可以一清二楚!”
齐羽心看不惯他那虚伪的嘴脸,当即出声反驳。秦昊被人点出罪证,却依旧不慌不恼,甚至还微微躬身,摆出了一个“请便”的姿势。
齐羽心冷笑不语,殷寻却心下一沉:这秦昊如此淡定,只怕在出招之时,就早已想好了被人揭穿的说辞。
其实这种阵法并不高明,之所以能骗过各派长老,不过是因为位置巧妙,无人注意。此时存了疑惑,再细心一看,不少人都发现了条幅文字的反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