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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之战愈紧张。

因着世道如此混乱,连商会也都变了性质。黑市如雨后春笋冒出,也无人能管。

玉螺镇距洞庭君山不远,丐帮弟子众多,颇为嘈杂。花蝴蝶多多少少对姜晨脾性有了一二了解,知他一向喜欢清净,在姜晨到此之前,已差使手下之人买下这小院备着。

她抱着用红绒包裹着的条状物进来时,显得颇为小心翼翼,那物体裹得密密实实,一看便知珍重。“谷主。之前谷主吩咐过,寻一截上好的若木送来。前些日子,有谷众于扬州码头黑市遇得,送来孝敬。您看……”

“早前说过,你不必跟过来。”他见得花蝴蝶怀中的若木包,难得迟疑了瞬,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扔了吧。”

不知为何,花蝴蝶竟隐隐从中看出了一些自嘲。

“谷主,此物乃是上品。长歌雅乐之家,都对它颇为赞赏,想要带回门中雕斫。谷主善用琴,何以要扔掉它。”

姜晨沉默了。

花蝴蝶抿了抿唇,将若木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谷主,属下先告退了。”

她走了许久,姜晨才看向那火红的布匹,良久,蓦然笑了声。

有讥讽,或是无奈。

谁又知道,这却本是为谢渊那个女儿备的。真是好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也罢。本就是一时兴起,如今终于连一时兴味也丧失殆尽。

即便肖药儿久久不敢传来消息,仅凭江湖风向,也足够姜晨了解他们已叛逃出谷了。

世事确然动乱,可若姜晨要想得到什么消息,他一向也不必亲眼看到。

既然逃了,也便逃吧。

至少,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一阵风动,雪色花朵纷纷而落,桌上又是星星点点的花瓣。

姜晨伸手之时顿了下,似乎是有所犹豫,终于抱起那块红绒回房。

质地细腻,声色清稳,确然是块好木料。

常言琴乃养心之器。可凡一落入他手,都似乎免不了沾染血腥。

五日而过。姜晨将最后一根雪域冰蚕丝装上,指尖微拨,琴音铮然而出,清越明朗,声和韵雅,闻者心悦。

淡蓝近乎水色的琴面光洁无暇,似乎都能晕开一层层暖光,转角无棱温润,细微之处可见斫琴之术高不凡。琴尾处刻着一枚滴水符号,说不清是何意,但无疑是雅致和谐的。

霸刀山庄风雷谷的玄晶确实为武林中人所求的极品材料,刚好恶人谷的交易里不少。恶人谷从上而下,做起黑吃黑的生意无一不得心应手。

随着内息一动,琴音流转间,天色蓦然黯淡下来。

大约是,他把自瞿塘得来的一颗水灵珠也融了进去。

这把琴,称之天欲雨。

倘若……

姜晨抚摸着那把琴,垂间几缕长披落下来,窗外冷风吹来,吹不散眼底蔓延的阴翳。

良久,他几不可察地叹息了声。

也罢,倘若倘若……可终究世事,都没有倘若。

他放了这把琴,却带了长剑。

原主曾有一把葬月,赠了他的大弟子叶凡。姜晨如今手中的,不过普普通通,对于很多人而言,更似装饰,毫无威慑力。

君山的骤雨让人诧异。这里的雨无论四季都是柔和的,鲜少疾风骤雨。

即便道路湿滑,偌大的丐帮总舵里,守派弟子一如既往四处巡查。因着烽烟未熄,大唐南诏及狼牙较量仍然僵持。丐帮侠义为先,自然不曾置身事外,此战乱之际,警戒更为严密。

君山正在这洞庭中央,丐帮总舵之内。君山是大唐命脉,天策亦有差人看守,只是平日隐匿,无人得知。

如此重重防守之下,恐怕无人料到,有朝一日会有人距龙脉咫尺而无人所觉。

雨后初晴。君山林木新芽初盛,端的一片朦胧的清绿,令人心怡。

姜晨微一掠身,落到远处湖水中那一樽圆形雕花石台上。

身姿翩然,如惊鸿掠影。

系统长叹。

好一手轻功。无怪乎三五回合交手,夏大千就轻易地死在他手上。

原本那就是成的功法,夏大千平日惯于游走朝堂,只知招式,不能应变,无人切磋。而王遗风等人可说是当今数一数二的高手,如此想来,夏大千的惨败,也不算意外。

姜晨指尖一并,落于右手之时,一道血色流出,暖光升腾,浮在面前。

“开始吧。”

1oo86:“……”是。

洞庭湖水仿佛在这瞬间被引动,暗潮涌动,不多时就成了巨大的漩涡。

山间灵气肆虐,纷纷涌来。连林中鸟兽都被惊动,仓惶逃离此处。一时鸟鸣猿啼,混乱非常。

姜晨回头一眼,又望着这奇诡之景,神色却是平静无波。

他所见,比之恐怖阴暗的,多不胜数。又何以因这龙脉的一时混乱而感叹。

金光烁烁。

映着湖水,泛出一片灿烂的光彩。

此处异动之大,引得众人注目。犹是留于此地守护龙脉的天策军将,见是龙脉方向出现问题,心中不免大惊,纷纷披上甲胄匆忙赶来。

姜晨静静站着,看着天光之处。

这种灿烂而荼蘼的光景,总让他不免想起当初琼华陨落之时的天火。

他们都指着他质问,问他为何如此丧心病狂,言他是为逃避装疯卖傻。

可笑!

他何曾需要装疯卖傻求一生路?无论何时,他都比任何人都要活的清醒。

他只是不甘,如此不甘总为他人的过错而受尽磨难!

只要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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