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渐渐发现卿卿自己也是越发的虚弱之后,他开始意识到一切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若只是伤他,他可以咬牙当做不知晓,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卿卿自伤。
所以深夜温存之后,他假装入睡。
卿卿依旧如往常一般悄然起身,取出瓶身之上已经长满了黑色花朵的玉色小葫芦来,吸收了陈彦澈身上的一部分血脉之力。
这个过程对于陈彦澈而言其实是极为痛苦的,以往他处于昏睡之中时尚且汗流浃背,如今清醒着,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但是他始终忍住了,没有露出端倪来。
直到卿卿取出雪白的药丸含在口中,慢慢的运功化开,将药力一点点度进他口中,他却突然伸手抱住卿卿,趁她怔愣的一瞬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定定的看着她。
“阿澈......”卿卿轻唤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呼唤里含着的苦涩与诸多无奈,让陈彦澈觉得心疼起来,想问的再也问不出。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瞒不住的,卿卿也没想过能一直瞒下去,只是真的对峙这一刻,她仍旧不知所措。
谎言准备了无数,事到临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两人彼此沉默了许久,陈彦澈低声唤着卿卿的名字,轻柔的吻落下在她唇间。
“阿澈,别......”卿卿轻轻推嚷了两下,然而因为刚用了禁忌的法术的缘故,她的身体虚弱得吓人,没能将陈彦澈推开。
事实上陈彦澈也好不到哪里去,卿卿每日抽走他一部分血脉之力,即便尽力用灵丹为他恢复,可到今日为止,他已经失去了至少两层的血脉。
他的体内流着魔族的血脉,对于魔族而言,血脉之力是力量的本源。此时的他,状态就好比受了极重内伤的武者。
但是这人执拗起来,便连身体上锥心的疼痛也能强忍,明明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却执意将卿卿抱在怀里,任性又温柔的吻着她。
卿卿闭了眼,不敢去看陈彦澈此刻的模样。
有一滴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
但凡还有一点旁的办法,她也不愿意这般伤害他,可是她已经穷途末路了,七年,她满世界的寻了七年,再也没找到别的法子。
她可以继续等,但是性命垂危的女儿已经无法再等下去......
深吻过后,他的唇一点点辗转到她的脖颈之间,直到触碰一个小小的火焰形状的红色玉坠,他轻轻的拿起看了片刻,拉起卿卿的手到胸前来,将火焰玉坠放到她的手中。
“卿卿,那法器,可以取出来我看看吗?”陈彦澈轻声道。
卿卿下意识的摇头:“不......”
“放心,我不会破坏它的。”陈彦澈安抚道,用手指抹去卿卿眼角的泪痕,“你辛苦收集的东西,就是你的,我只是看看,好么?”
卿卿默了片刻,意念微动,火焰玉坠上灵光微微一闪,那个长满了黑色花朵的玉色小葫芦出现在她手中。
“阿澈,我要用它救一个人的性命。”
“很重要的人吗?”陈彦澈将小葫芦拿在眼前细细的看,问道。
“是,非常重要。”
陈彦澈默了片刻:“比我重要吗?”
卿卿偏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很轻,但是坚决异常,“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好,我知道了。”陈彦澈微微闭了眼,低声道。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安静得连时间都慢下来。
实际上却不过几十秒的时间罢了,陈彦澈睁开眼,眼神平静极了,然后,他低头吻上卿卿的唇......
“阿澈,你......”因为没有防备过他,所以卿卿没有料到,陈彦澈会突然发难,用法术禁锢了她的身体。
魔族的法术,即便是古武者也少有接触,就算她的实力比起陈彦澈略高一线,想要快速的解开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彦澈手中黑色的烟雾蒸腾而起,乳燕投怀般没入玉色小葫芦之中。
小葫芦本来就是专门炼制来吸收魔族血脉之力的法器,若由卿卿来使用,便需得配合特殊的口诀与手诀催动,但是陈彦澈主动放出了血脉之力,玉色小葫芦立时便自动运转起来。
“宝宝,一天一点点的话,你得忙道什么时候?”一边控制着血脉之力灌入小葫芦,一边轻笑,“看,这样子很快就够了。”
“阿澈,不要这样,你身体承受不了的!”卿卿动弹不得,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
她花了那么多天,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就是不希望一次性抽取太多的血脉之力伤到陈彦澈的根本。
他这样的做法,一夜之间失去大半的力量,无异于是在自毁根基。
陈彦澈笑着道,“那是比卿卿的性命更重要的人啊,怎么能耽误?我不知道卿卿要救谁,可是救人的事,宜早不宜迟。”
“可是,阿澈,这样会伤到你根基的!”卿卿哀求,“你快停下来,不要这样子。”
“放心,我可不是普通的魔族啊,只要不伤本源,一点血脉之力,没关系的,大不了,重新修炼就好了。”陈彦澈笑着,“卿卿,你要的我都给,但是别在伤害自己了。”
“阿澈!”
“一直这样聒噪的话,会不可爱的。”陈彦澈低声道,吻住卿卿的唇让她无法开口。
直到小葫芦停止了吸收,陈彦澈将剩余的黑色烟雾收回体内,强撑着将小葫芦放到卿卿手里,然后翻身躺在卿卿身旁。
“糟糕,我现在这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