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道长用神识探查了许久未果,他只好放弃,用余光往帝俊面上看去,他此刻还在带着那浅笑的神情正在听着风菱碎碎念。
见此,清风道长捏定决心,纵使他在刚刚那一幕之后决定再不去招惹风菱,连一句话都不敢再于她多说,可如今能找到易白虹之人恐怕也只有风菱的这位“随从”了,如何不去招惹?
于是,清风道长慌忙到风菱跟前,冲风菱揖了半礼,又冲帝俊揖了个全礼,道:“高人在上,贫道乃六合派清风道人,不知高人在此,先前弟子多有冒犯,恕清风不恭,还请高人手下留情。”
话音一落,清风这才躬身微微抬头,慌忙看了帝俊一眼,生怕看到帝俊恼怒的表情。
可不想帝俊非但不恼,神色格外淡然,还漫不经心地问道:“不恭?既然不恭,还让本君留情?你莫不是…脑子不好使?”
“…”清风道长一听,顿时感觉一道恶寒袭来,疑是地上凝了层薄霜,透彻地冰冷了脚趾头,霎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这位大能已经超过了清风百年来的所有认知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此时,月色已近浓稠,易白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清风道长的冷汗越发轻快利索地从眉心流了下来,他着急着,却无计可施,帝俊的一句话堵住了他所有想问的问题,若他再问上一句,非但显得不识好歹,且极有可能步了易白虹的后尘。
清风十分后悔,他觉着,若他先前知道风菱身边跟着这样一位“随从”的话,他断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易白虹与风菱挑战,特别在明明看出易白虹早些设下雷网偷袭风菱时,他非但没阻止,还心底希望易白虹偷袭成功。
如今想来,从易白虹出言挑唆吴小俊之功时,这位大能就在酒宴之中,那么易白虹如何偷袭风菱的事他势必看得清楚了,方今一瞪眼就打飞易白虹的举动,恐怕大能也有警告的意思。
因而清风委实没有这个胆子再说上一字半句,他心底已经彻底放弃了易白虹,一个弟子可不如自己百年修为要紧。反正就算掌门师兄之后质问,他就说力不能敌,而事实也是如此。
不过,令清风没有想到的是,他都已经放弃了,却有人替易白虹站了出来,而且还是一位他意料之外的人。
此人,目光炯炯,长身玉立,带着刚毅之气,步履如铁,似脚下踩着千军万马,走起路来如卷一阵刚劲之风,他踏步到风菱与帝俊跟前,一手扣拳,一手撑掌,以军中礼节作揖道:“先生,在下雷泽言,有礼了。”
帝俊见状,难得的,给了一道直视,认真看了雷泽言一眼,只是言语中却还如先前那般漫不经心,没有回礼,只道:“将军也有话要说?”
说着,帝俊踏着他应有的步子,不急不缓,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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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唯一剩下的矮几旁,矮身坐下,随即伸手,修长的手掌在茶壶之上,轻轻抹过,好像给一副丹青钩边一般,却顿时一阵茶香四溢飘散,袅袅氤氲的热气从壶口冒了出来。
帝俊视线停留在飘荡的暖气上,拿出了一个茶盅,提起瓷壶给自己沏上了一杯热茶,才又抬起眼眸,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韵,看向雷泽言续而道:“且讲。”
说实在的,雷泽言纵横沙场数十载,又出生贵族世家,还从未遇上如此不给他面子之人,只顾自己饮茶,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好在,大约雷泽言常年驻身军营,与戎马相伴,从不拘小礼,因而也不甚在意。
他面容坚毅,言辞也不卑不亢,在帝俊开口之后,应道:“先生法力高绝,奉珏深感震撼,只是先生处理得是否太过干净利落些了?”
雷泽言一语刚出,风菱都为他捏了把冷汗,终归说实在的,雷泽言这人风菱不讨厌,如果他惹怒了帝俊被一掌拍死了,风菱还是觉着挺可惜的。
而雷泽言这句话很明显,极有可能惹得夫君不高兴,在风菱记忆中,好像除了自己,未曾见过谁敢当面顶撞夫君他老人家的。但就算是自己顶撞,那也是有一些微妙的原因,才不会像雷泽言这般。
念及此处,风菱看向帝俊,见他脸上未有恼怒之色,不过这并不能说雷泽言就太平了,毕竟夫君随时都可能不动声色的做出什么骇人的大举动。
只见,帝俊端起茶盅,在唇边抿了抿,这淡然的举动,却带着几分深沉的冷意,他淡淡一笑,眼眸中带着一丝揶揄,眸色漆黑让人猜不透,缓缓道:“哦?那你告诉我,如何不干净不利落的处理?”
雷泽言闻之,径直作答道:“易白虹确实小人了些,但罪不当诛。请将他交予奉珏查一查,若当真易白虹在孤山之上有刻意拖延救援一事,奉珏定当以九州律法清办;若没有,那今日他冒犯风姑娘及先生之事已经收到教训了,还望先生宽恕一二。”
雷泽言的话,从帝俊问出,再到作答,这期间没有停顿一瞬,看起来未作任何思虑,就宛如他整个人一般,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没有拐弯抹角的道理,他如此想,便是如此答。
风菱在一旁听着,倒有些无法理解了,她一向奉行诡谲多变之术,今日这雷泽言的举动当真让她长了见识,而最让她觉得奇怪之处,就是雷泽言竟然要救易家之人。
先前酒宴之上,风菱也听人提到过,雷泽家和易家一向不和,那如今易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