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已暗,太阳宫的早晚是靠法术加持出来的,以此分辨白天黑夜,计算时辰,此时,已到亥时,寝殿中耀眼的灯火,白皙投影,晃动了案几上平整摆放的嫁衣,一抹亮丽的殷红。
风菱手指摩挲着嫁衣上的缎绣,绣的非凤型,却是一只由金丝勾勒的栩栩如生的玉兔花细,镶嵌在红袍背部,从上至下。
那玉兔的模样并不是乖巧可人,而是妖媚瑰丽,两只长到尾巴的耳朵,耳朵尾端像曼珠沙华花瓣一般绽放开来,四脚微卷,尾巴有九条像狐狸尾似的。
这是真正的玉兔原型,风菱未曾见过,如今看来倒像是上古图腾,能与凤凰争辉。
风菱将外礼服放到了一旁,又拿起中衣,中间这一层服饰倒没有外衫如此复杂耀眼,而是由纱制成,给整套礼服增添了几分妖娆。
再看里衣,里衣舒适,分上衣下裤,丝绸缝制,窄袖之上绣着几朵桂花,不知是不是施了什么仙法,风菱觉着拿起来闻一闻,还能嗅到桂香。
将衣裳拿在手中,风菱的心如荡在云端,思及明日就要嫁给帝俊了,竟是这般如梦如幻,因而忍不住,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换上了里衣,准备继续穿上中衣和外衫。
忽然间,风菱看到托盘上还摆放着的一面红色蒲扇,念想着便是却扇,遮脸之物,不觉拿起来往脸上挡了挡。
就在这时,只闻推门之音,风菱猝不及防,透过扇子看去,便见扇面之后那熟悉的身影,仍旧穿着玄黑便服,踏着随性的步子走了进来。
风菱一愣,夫君怎么来了!还偏偏挑这种时候!
“你这是嫁人心切?”随着帝俊的步履声,他的揶揄声也随之而来,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话音落到风菱耳朵里,她丢人的面皮果断烧了起来,丢下扇子,掩耳盗铃般的用逃命的速度,穿过殿内屏风隔段,往榻上一跳,掀开被褥,躲了进去。
温柔的光影从被角的缝隙透进了风菱的眼中,她躲在被里,窘迫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她听到了殿门关上的声音。
但是她知道帝俊在屋内,因为就算隔着一道红木屏风,还隔着一层被子,她也能嗅到帝俊的味道,带着他身上的龙涎檀香,以及帝俊的灵气气息。
如今,风菱已是半仙,能稍微察觉到修仙者或仙者身上不同的气息了,而帝俊作为她最熟悉的人,自然她对他的气息很敏感,只不过刚刚她太过沉浸在试穿嫁衣的欢乐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外有人。
这会儿,可真是丢人丢到三十三天外去了。
风菱感觉到帝俊走近,越发捏紧了被子,把自己罩住。
须臾,风菱蜷缩的床榻微微一矮,她猜想是帝俊坐了下来,还从被外传来了帝俊的轻笑声。这一声,风菱更窘得厉害,只听帝俊又道:“小风,我一直觉得你这自娱自乐的兴趣挺好,所以不必躲了,快出来,小心待会闷坏了。”
nbsp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推荐阅读:
; “我只是自娱,才没自乐呢!”风菱闻之,一想到自己刚才拿着却扇傻笑,就觉得想挖个地缝,把自己埋了,因而恼羞道。
说着,风菱的恼羞变成了微嗔,都怨帝俊平日里晚上都不窜门的,偏偏这成亲头一晚来找她,也不怕着厄运,于是在被子里理直气壮的反问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话落半响,帝俊没有作答,风菱突然感觉榻上的重量又多了一层,然后听到了帝俊近在咫尺的轻微的呼吸声,像是睡了上来,睡在了她的身侧空出来的位置。
风菱微微一怔,心跳加快了一拍,随即便听帝俊喃喃道:“有些累,来你这里歇歇。”
话音一落,又是好一阵子,帝俊才又带着讪笑的口吻道:“出来吧,先前没看清,让我看看你究竟自娱到何种程度。”
风菱闻之,压住了快速的心跳,一急之下,继续恼羞道:“都说我才没自娱,在自乐!”
显然,风菱是说急了,而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反了。
这一下,风菱也再不顾面皮,掀开了被子,钻了出来,星眸半嗔地瞪着帝俊,埋冤他取笑自己还不够,还要刻意引她口误。
可没想到,风菱一看之后,才发现帝俊面上的倦色尽显,好像没什么精神一般,眼皮也微微耷着,看着她似水似柔,沉静得非常意外。
风菱立即止住了她闹腾的性子,她见到的帝俊一直都是英明神武的,纵使在九州京城,那些天他谎称生病的时候,帝俊的面上都不比今日如此毫无防备,淡柔四溢。
他靠在风菱身侧的软枕上,就这么侧卧着,柔和的盯着风菱,也不对风菱的口误做任何言语上的打击。
见状,风菱的身子挪了挪,也往软枕上一靠,侧脸枕着,也盯着他,关切道:“夫君,你是真乏了?管太阳很累吗?”
她还至今以为他是太阳王。帝俊没有修正,只稍稍启唇,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坦然道:“嗯,很累。”
“那你赶紧睡睡,不然纵使是神仙也会吃不消的。”风菱不由担心了几分,说着伸手盖住了帝俊的眸子,难得的像哄小孩一般,给帝俊遮住刺眼的灯火,让他闭眼睡觉。
而一瞬之后,她又挪开了手掌,看到帝俊仍旧保持着刚才看她的神情,睁着双眼,便问到:“怎么不闭眼?”
帝俊对于风菱这般表现,挑了挑眉,终于动了动刚刚一动不动的眸子,缓缓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