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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晃荡着不安的灯火,风菱愣楞地看着地上断成两半的梳子,竟有那么一瞬回不过神来,恍惚中见到阿黛拾起地上的断梳,道了声:“哎呀,这可是千年红木制的,怎会一摔就断。”
的确,若不是有什么意外,怎会一摔就断。
风菱仍旧呆坐着,直到另一旁的阿娩似乎瞧出了风菱心事,请示道:“要不姑娘差人去看看主君。”
话音一落,风菱突然站了起来,摆了摆手,道:“不必,我自己去。”
“自己去!”风菱的话让在旁的几位宫娥都惊叫出声,毕竟哪有成亲当日,未有亲迎,新娘子就自己出门去的道理,因而阿黛忙道:“姑娘不可,若是姑娘自己踏出寝殿的话,不寻礼数,恐会招来不幸,坏了姑娘和主君的姻缘。”
“吉时都误了,也不差这一次。”风菱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便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其实风菱心底哪里还有平静可言,她不过强撑着让自己平静罢了,待出门去后,风菱的脚步越走越快,快到后来直接往据说帝俊所在的书房跑去。
她隐隐觉得误了吉时只是其中一点不详之兆,这只是一个开端,而今夜似乎还有更让人烦恼之事,这样的不安在风菱心中来回,让她的步履也显得踌躇。
不知跑了多久,太阳宫实在太大,风菱来到帝俊书房时,已经香汗淋漓,就连头顶盘好的发髻都有松散的迹象。
书房中点着明亮的灯,门开着一丝缝隙,风菱透过光影看到门中的几个人影,看到了帝俊的身型映了出来,这让她松了口气。
她停了停脚步,打整了一下衣冠,这才缓步走近了书房。
书房门口未有侍官候着,只有时不时里面传来的声响,风菱本不打算偷听,可不想刚至门外就听到了一位名曰饕餮的人的声音,道:“没想到那闵室的天下如此不堪一击,主君如此庇护,他还是把九州给丢了。”
九州丢了?!风菱在门外听得大为震惊,这才不过几日怎会这么容易就丢了?京城可是还有雷泽言镇守,对了!兄长!兄长如何了?
还未等风菱想明白,屋内传来了另一人的声音,那人名唤计蒙,风菱见过两面,先前还觉那人腼腆,但行起事来,却当机立断,勇猛果决,只听他道:“早十天前,北族那一伙就已经攻入了驹齿关,京城被围也是早晚之事,不必计较,现如今之事,便是是否还要施予援手,帮那九州京城解围,还请主君示下。”
听到计蒙的话,风菱猛地一怔,什么?十天前北族就已经攻破了驹齿关,可想那北族南下攻城已有些时日,风菱掌管六合派这一大门派,信息不至于闭塞至此,竟一点消息也不曾知道。
而听屋中对话,显然帝俊是知道的,且就在风菱难以置信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一点都没给自己透露时,便听帝俊回复了计蒙的话。
只听他揣着漫不经心的口吻,淡淡道:“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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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肋!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风菱暗暗道。她明白帝俊短短两个字,是不准备施予援手了,既然无所得,那便弃之,不过有点可惜罢了。
当然风菱觉得帝俊这么做,也许是有他的道理,毕竟九州是个神仙都遗忘的地方,他上一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帮了九州天子一把,但终归九州与他并无太大关系,他能帮一回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是,风菱仍觉得听到他用鸡肋二字形容九州时,心底有几分不痛快,毕竟那里还有她所关心的人在。
这时,房里的计蒙似乎没听懂帝俊的意思,再问了一遍:“主君的意思是?”
而后便又听帝俊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声:“不过就是本君和鲲鹏下的一盘棋,既然棋局已崩,为何本君还要浪费精力?”
话到此处,计蒙明白了,计蒙是妖族的将领,并非鬼才白泽,有许多话需要帝俊说明白。听闻帝俊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他才懂了,点头道:“是,明白了。”
风菱怵在门外,听得如此对话,她纵使心里有准备,也还是觉得吃不消,什么叫一盘棋?和鲲鹏下的一盘棋?
她记得鲲鹏,那家伙出现在招妖幡幡主羲和的记忆中,也同时算计了九州,九州两次大劫都与他脱不开干系,原来这些帝俊早就知道了,不过没告诉她,或者懒得告诉她。
鲲鹏引起的第一次大劫造成了风菱家乡的覆灭,第二次虽然不至于成劫难,但风菱在那一回中失去了战友、伙伴,连自己都差点丢了命,而这一切帝俊都知道。
若说帝俊和鲲鹏在九州斗法的话,那她自己是不是也是那盘棋中的一步呢?
屋里的声音还在继续,风菱有些模糊,模糊地听到饕餮在问:“那九州之上与主君相识的人如何处置?京城一丢,九州必然大乱,恐离覆灭不远。”
饕餮的话点醒了风菱,对了,帝俊会如何视之,吴小俊、吴唐括她风菱,帝俊如何看待他们的,风菱很想从帝俊口中听到他在乎的回答,但是,果然她猜中了最不想猜中的回答。
帝俊的声音很随意,很散淡,也很明白:“棋局中的棋子。”
如此回答,也就是棋局都弃了,何况棋子,他不在乎。
风菱觉得她脚下有些飘忽,颤抖得站不住,一个踉跄发出了轻微的响动,这时屋内的声音大了一点,传了出来:“小风,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偷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