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帝俊的声音,闻仲瞳孔一缩,猛然一抬手,让听到帝俊声音的众神们都稳住,千万别自乱阵脚。
据他们所知,帝俊应当已经死了,就算真有万一没死的话,也不过苟延残喘,如何来的如此雄厚有力的声音?
而就在这一声后,闻仲胯下的墨麒麟缓缓退了一步,好像听到了很可怕的声音。
闻仲看了一眼麒麟,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还在不停的传来琴音,仔细一听,是一曲被凡间称为《梁甫吟》的曲子。
曲中大意有词:
步出齐城门,遥望阴荡里;
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闻仲不知帝俊为何会弹这首曲子,但是听曲中力度,不急不躁,不抢不争,好似外界争斗是非都不过弹指间,一音定乾坤一般,让他不敢妄动,反而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滴。
而就在此刻,突然数众太阳宫中的妖族闻之,全全退了回去,直往琴音处奔去。
闻仲见状,急忙率天兵跟了过去。
一到音源处,便见一座宫殿大小的树木,正是帝俊的扶桑树,是他的本命灵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要说扶桑树就代表着帝俊也不为过。
那扶桑树此刻仍旧枝繁叶茂,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并不像受到重伤的样子。
树下一高贵暗红冕服男子正在弹琴,弹着淡泊的曲子,完全沉浸在琴音之中,而前一刻赶来的妖族全部站在扶桑树后,陪着他,听他弹琴。
那桌上除了一把古琴外,就只点着一盏明灯,干净简洁得可谓一点灰尘杂物都没有。
他的身后有两个童子,一人捧着香炉,一人怀抱一把扇子,那般平静,宛如静静地流水。
闻仲看着帝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之人就是妖皇,曾经的天帝,那不可一世的神仙,距离圣人就一步之遥。
这是闻仲第一次与帝俊见面,他的平静让闻仲畏之、敬之,都说帝俊深谋远虑,负手算尽天下事,果不其然,只有在别人刀都架在脖子上时还能如此镇定的人才能做到。
若不是闻仲领了天命要来诛杀他,闻仲觉得自己真有可能放弃,可是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各行其事,各圆其志。
闻仲稳住了身后的天兵天将,可自己额头的汗滴却未见减少,反而不断往上冒着。
踌躇了许久,他胯着墨麒麟独自一人向前走了几步,这时,便见帝俊缓缓抬眸,看向他,眸中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韵,让他猛然停住了脚步。
那眼眸中的深邃吓到了闻仲,他觉得透过帝俊的瞳孔,能看到世间百态,阡陌纵横,万物流转,他吓了一跳,不敢妄动。
帝俊没有说话,他指尖下的琴音还那么有节奏的飘荡出来,宛如他周围什么也没有,空旷得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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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就连闻仲身后天兵天将猛咽唾沫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闻仲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如此镇定,为什么他的威慑能让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天兵天将都深感恐惧?明明他只是在弹琴,无视一物的弹琴,明明他身后的妖兵不过四万,与自己身后的十万天兵根本不能比!
良久,就在闻仲发愣之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见闻仲身后一道红色的光影骤然冲到了他的眼前,往帝俊胸口猛地窜了进去,仔细一看竟是哪吒三太子的混天绫。
那混天绫穿过了帝俊的胸口,琴音微顿,他没有躲,也没有挡。
闻仲见状,赶紧一抬手腕,准备发起进攻。
可没想到,只是一瞬,帝俊的手指又落到了琴弦上,仍旧保持着先前看他的神色,继续弹着这首淡泊的曲子。
这一下,闻仲脸色苍白,倏地勒紧了墨麒麟的牵绳,只闻麒麟的一声惊吼,随即转身而去,伴随着闻仲的大喊声:“撤军!”
对!他必须撤军!帝俊被混天绫直穿胸膛都没死,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没有受伤!
他不过懒得阻拦哪吒那一击,因为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那么帝俊没有受伤,岂不是故意诱他们前来!
而且就算不是那又如何?帝俊的镇定已经乱了他们的军心,他们已无力再攻打太阳宫。
正如闻仲如此想,在场的天兵天将已然崩溃了,甚至有些人在闻仲一声令下后,仓皇逃窜,直接奔向了太阳宫的出口,头也不回,是无法再战了!不管帝俊是真有精神,还是假有精神,他们都不敢战了!
片刻之后,太阳宫中清净了,数众妖族见到天兵退去,都欢呼起来。
可就在这一瞬,“当”!突然间,只闻一声琴弦崩断的声音,琴音骤止。
再一看时,帝俊的胸膛之上一漫开了一圈殷红的鲜血,竟盖过了他的暗红华服,这是元神破碎才会淌血淌得如此彻底。
计蒙等人见状大惊,全全往帝俊跟前赶去,可被帝俊抬手止住,他仍旧笔直的坐着,不容置喙地沉静道:“不必过来。”
可是他此刻身子已经颤抖得根本稳不住了,只见他刚抬起的手就放了下来,撑在了琴台上,继续坐直了,一字一句的下令道:“本君去了后,任何人不可再在太阳宫内停留。”
说完,帝俊挥了挥手:“好了,都下去吧。”
话音一落,太阳宫中响彻起了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