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树荫斑驳,杂草丛生的密林之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盲目地穿行着,她踏着凌乱的脚步,额头的汗滴与杂草般的发鬓浑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此女名叫风菱,看起来模样不过十六七岁罢了。
此时,夜已微凉,深浓的寒夜并未给风菱带来丝丝寒意,反而,急促的奔跑,让她周围的气息都仿佛缠绕上了灼热的温度。
渐渐地,她的脸上已经升腾出一道红晕,那似朝霞般的红润脸颊,仔细一看竟是个美人。
不过,这美人也只能仔细看才看得出,毕竟脸上还带着许多土灰。脏兮兮的土灰泥垢在她的小脸上,早遮住了娇小的面容,只勉强可识那俏丽的身形,及她身后背着一块比她还高的白色破布幡,显得碍手碍脚。
月色被染上了席席凉意,明明已是暮春时节,还如此寒冷,脚下泥泞的土地粘着湿气,明显不易行走,更何况奔跑逃命。
风菱一面跑着,一面回顾着身后,视线越过背上的破布幡,只见不远处有三两个身影在穷追不舍,还时不时传来阴沉的叫喊,萦绕在她耳际,似乎喊着:“站住…交出来!”
交?要交什么?风菱浑身上下只一件月白纱衣素裹,这纱裙已经被先前跑过的道路上的荆棘割裂,割得破碎。那身后跟着的身影自然不会是与她讨要衣裳,那还有什么?
哦,对了,还有她身上驮着的一个小小的包袱,包袱里有些碎银子,及一些贴身之物,想必那些紧追着的身影应当也不慎在意,他们在意的是风菱的白色破布幡!
风菱回头看着身后的破幡,狠狠地咬了咬牙,对,就是这个东西,惹得那些家伙对自己执着得“念念不忘”,三天两头追得她四处逃命。可是,她却不能把这块看起来一无四处,还竟惹麻烦的破幡交给他们,苟全性命。
念及此处,风菱叹了口气,将破幡从身后取下来,握在手中,继续奔跑…
“轰隆隆”!九天之上响起了急切的雷鸣之音,甚有节拍地伴随着这一场追击,好似在为风菱毫无节奏的逃命脚步伴奏一般,越敲越响。
风菱穿过了一片黑树林,她身后的身影不需片刻也追着她的步履,穿了出来,显露在偶尔破开黑云的月光之下,露出面容。而这几个面容,委实不能用好看与不好看来形容,毕竟他们都不是人形,而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哦,不对,应该被称之为“妖怪”,或者“妖魔”也不错,总之和人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最前方的一妖怪,头上有两只鹿角,手脚皆为蹄形,却是直立着两脚跑步;而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圆乎乎的球形模样,脸上还有无数的瘤子,红彤彤的。
前者,在素来追逐风菱的妖怪中,长得还算普通,而后者,说实在的,若真要仔细看看,风菱不保证她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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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两句,可今日恕她没有这心情,毕竟她已无路可逃,正前面等着她的,是十丈高的悬崖瀑布,瀑布之下的河流湍急,还极有可能生着暗礁。
风菱很恨今晚的太阴星不作美,若是能努力些拨开云雾的话,她就可以跑得快些,可惜,显然天公有意刁难她,没有月光的照耀,风菱的脚力也就被普通凡人好些。
当然,至于她为何会在月光下跑得很快,这一点她不大明白,也没空想明白,毕竟整整一年,风菱都在与妖怪们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实在没别的闲工夫。
“嘿嘿嘿,前面没有路了,看她往哪逃!”这时,圆乎乎的妖怪看到前方的瀑布,放出了狰狞的大笑声,脚步也慵懒怠慢了许多。
话音一落,最前方的妖怪却没有松懈,哧鼻哼了一声,继续追赶道:“别放松!这凡人狡猾得紧,先前的妖兄就是小瞧了她,才让落手的宝贝又跑了,便宜了我们!所以,这凡人不死,就不能轻易放松警惕!”
听闻鹿角妖怪的声讨,圆乎乎的妖怪并未在意,反而无所谓道:“你未免太谨慎了,不过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还能如何?难不成她还能从瀑布跳…”
然而,圆乎乎的妖怪最后两字“下去”还未说出口,就瞪大了双眼,看着前方那个娇小的月白身影丢下包袱,纵身一跃,在瀑布激流前,毫不停歇的跳了下去,就好像压根没看到瀑布似的。
当然,风菱自然看见了瀑布,她又没瞎,只是看到了又如何?该跳还是得跳,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跳了!
她经常如此,摔得头破血流,也满不在乎,好似就和之前若白芷般的肌肤被荆刺擦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时,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哗哗哗”!急迫的流水声像谁弹奏了一曲十面埋伏,传递着惊心动魄的呐喊,皓皓银瀑闪着波光,而那道娇俏清丽的身影正在瀑布中急速下坠。
风,卷起风菱身上的长裙,月白的裙角在水花飞溅的美景中猎猎而舞,不过她的面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柔情,只有一道坚毅,宛如不认命的倔强之花,盛开在寒冬腊月、沙漠戈壁。
银瀑上的水珠滑过风菱的面颊,点滴晶莹地在她细长浓密的睫毛上稍作了一阵停留,随即游到微微上翘的媚眼之中,给原本就如水的眼睑打上了一道温润的湿雾,绛珠红唇之上挂着三两滴水沫,显得更加殷红可人。
很快,只闻“轰”的一声,十丈瀑布之下传来了巨响,风菱的身影砸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