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菱之徒名曰旸晔,旸谷搏桑在东方,膏之沃者其光晔,势必日出东升,才华外露。
此子今日遇见风菱,也算一命数,风菱特为他摆出了好久没用的卦书,算了一下他的命格,因而在他今夜来找自己之前,风菱便已知他的身份。
这小子父为妖族,母为人族,三岁那年便死了娘亲,因那人族的女子受不了这贫瘠之地的气候,因而在很早之前便因病去世了。
至于旸晔口中所提的吉婶婶,则是在他阿娘死后,代为照顾他的普通百姓。
旸晔的阿娘是一个普通的人族,三十多年前黍实州被破后,便被掳劫到了北地,好在遇上了他爹,他爹是一位部落酋长,因而得以脱离被辱的命运,也算过了好些年的好日子。
只是后来,旸晔还未出生的时候,他阿爹便应征入伍了,将怀着他的阿娘放在了少有战争又极为普通的苟缨县,便再也没回来。
当然旸晔的上一辈的确平凡无奇,风菱也不甚在意,风菱推算旸晔的命格时,也不过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只是让风菱有点惊奇的是,旸晔的上一辈的上一辈,也就是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风菱惊奇的发现,旸晔也不算普通人,他的外祖父,也就是他阿娘的爹爹竟然是曾经六合派中的人,而外祖母是一名妖族,还是妖族的某部落酋长。
这可是一条新鲜的故事,但风菱觉着旸晔恐怕不知其中关系,也没有问他的必要,可风菱没想到的是,在她要求旸晔三拜九叩地拜她为师,还送上入门礼时,她竟然看到了旸晔拿出了一支棒子。
不,这并非一支简单的棒子,与在场人不同,当风菱看到他手捧着的,泛着星光的黑乎乎的棒子时,她眼中滑过了一丝光亮。
因为这东西正好就是风菱缺失的星辰幡的幡杆!
旸晔这会儿被风菱师父给敲了竹杠,一边不甘心,一边也只好认栽道:“师父,我没爹,阿娘死得早,先前都是吉婶婶一家在照顾我,虽然他们有说我身上穿的用的都是我阿爹寄来的钱买的,但我不稀罕他的钱,吉婶婶一家又被您的兵杀了,我只剩下这东西了。”
风菱伸过手,正要拿过来看看,可是旸晔却又好像舍不得了,犹豫了一会,手指微微扣着,半响之后才松了开。
风菱见状,微微一笑,将棒子拿到手中把玩着,问到:“你这东西哪里来的?你身无分文,唯剩这个,竟也舍得给我,可见你拜师心倒挺诚。”
在旁人眼里,这就是一普通的棍子,没什么稀罕,而旸晔也是如此觉着,只是他到底不如表面上那般释怀。
只见他好像不在意,却死死盯着棒子道:“阿娘给我的,说是外祖母的东西,但这东西缺了一半,没什么用处,阿娘让我拿着,是想此作我爹对我的辨识之物,我却不想认他,故而便当师父的见面里吧。”
风菱闻之,笑了笑,其实旸晔的情况她大约摸得清楚,这孩子的确没把幡柄当宝贝,只不过是他口上说不想认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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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还是想见他爹,想认他爹。
而至于为何他口上不承认,那完全在于他娘亲死得早,而这些年来他爹对他们不闻不问,甚至连他娘亲死的时候也不曾来过,他心底自然恨着他爹。
这就是小孩子心性,风菱倒是觉着平常,她将棒子又放回旸晔手中,笑道:“你阿爹的事我大约晓得一些,你如今说不认,到真见面那会儿你自然会认的,既然如此,你就先帮我拿着这棒子,等我让你与你爹见面之后,你再把它还我。”
旸晔闻之,立即站起来,激动不已,哪里还注意得到,风菱言辞中已经把他的幡柄当做了是她的东西,只追问道:“师父如何知道我阿爹是谁?我都不大晓得,只听闻他是一名北军将军。”
风菱摆了摆手,故弄玄虚地指着天上道:“为师我可是神仙,如何不知?不过时机未到,却也不能透露给你听,你若想早些知道你爹爹是谁,就好生与师父学好道术。”
听到风菱如此高深的谈话,又提到了他爹,旸晔对风菱这个师父顿时多了许多敬意,当然若他知道风菱真正现在不告诉他,他爹是谁的原因的话,想来就又会说她狡猾了。
毕竟,旸晔的亲爹正是最近和风菱对战的同乐城城主裘污大将军。
果然,风菱正应了旸晔的话,欺瞒小孩,不要脸。
然而不要脸的风宗主,此时仍旧秉承着厚厚的面皮,接受了旸晔的再行参拜:“谢师父,徒儿定当好生修习,定不懈怠。”
风菱点了点头,心道,唔…我也并未全心欺你,你我确有师徒之缘,定会歇力教你,护你周全。
念及此处,风菱将旸晔的肩扶起,挥了挥手让陈洸他们退下,这才颔首道:“如此甚好。你先告之为师,你可知此棒的来历,你外祖母如何得到的?”
风菱其实心中还有疑惑,那便是旸晔外祖母与外祖父的身份,她虽有推算到旸晔的外祖父是六合派中人,却如何也推算不出这人其他的事,甚至连名字也无从晓得。
要想,风菱可是用了卦阵大法来推算的。而这都没办法算出此人的身份,无疑这人的道行在她之上,可是如今的六合派,也就是风菱的御妖宗,谁人的修为能过于她。
所以风菱冒出了一种推测,需要旸晔验证。
此时,旸晔自拜风菱为师之后,也没什么好瞒着风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