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浓云不知何时凝聚到了峡谷之上,夏日大雨来临之前,总是异常闷热,乌黑色的天空让下方的厮杀显得更加悲凉。
满地的鲜血,此时再加上滚滚的汗水,夹杂着绝望泪奔的气氛,让隔着防护罩看着的雷泽军都不禁捏紧了拳头,不难见到许多人咬紧了牙,像盯着一只猎物般盯着那些蒙面的“怪物”。
对,就是怪物,魔道的修炼让他们早变得不像妖了,要想雷泽军中如今超过了半数的妖族,没有谁会像他们这般只是会动会杀人的东西。
再顺着血泊中看去,大护法捏着旸晔的脖颈,那渐渐显现而出的勒痕更让雷泽军急不可耐,他们似乎在喊着什么,不过隔着屏障却听不真切,所有人都显得那样激烈,激烈地叫唤着。
而屏障外,倒下的一个个战狼营的战士,泪如泉涌,颤抖的嘴唇似乎在说着:“谁?谁来终止这场屠杀?谁来救救我们?”
裘污断裂的骨头咔嚓直响,他的勒骨断了,腿骨断了,甚至手骨断了,唯独只有头部能眼睁睁看着失而复得的亲人要消失在大护法的手中。
裘污拼尽了全力,作出了一个令人惊奇的举动,他抬起了头,竟然用下巴磕着地面,用下颌的力度往大护法的身边爬了去,要阻止大护法的手。
这一幕落到了旸晔的眼中,他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若说先前他飞出来是为了了结父子血脉的关系,感念一点血脉情,那此刻他似乎真的体会到了父亲的爱意。
旸晔一咬牙,往天上一声呐喊,这一声宛如对神明的呼唤传遍了峡谷:“师父!救我!”
话音一落,裘污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回想起来了,旸晔似乎有说过师父之类的,旸晔是雷泽军带来的,那他此刻唯一的期望是在雷泽军的手中,是在风菱的手中。
一时间,安虎与裘污所说的话再次飘进了裘污的神识,安虎说风菱是救世主,她能救他们,她也会救他们。
这一刻,裘污的嘴角竟然止不住颤抖起来,两瓣唇瓣不断的贴合分开,他压抑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转头看着屏障内的雷泽军,呼喊道:“雷泽军!雷泽大都督!您若看到,您若还在的话,求您救救我们!救救妖族吧!”
“轰隆!”乌云密布的天空闪起了偌大宛如游蛇般的电闪,那蜿蜒曲折的电光不断盘旋,像在述说着峡谷中人的愤怒,对,他们不是在哭,他们是在愤怒,在对北国统治的愤怒。
大护法因突如其来的雷霆声惊扰,微微一顿,迟疑之时,突然一道白色的闪电直接劈到了他的手背之上,他吃痛地松开了掐着旸晔的手。
大护法惊讶地看着被闪电劈过的手背,像切下了一块肉一般,迅速碎开的的皮肤,他忙用真元护住手腕,使得手背那一处裂痕以外的地方不再遭受搓皮切骨的牵连。
他回过神来,不对!这不是自然的闪电,这是人为的!什么时候,闪电已经布满了娄山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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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想之时,雷云中的数道闪电落下,似乎早有预谋地对准了大护法支配的蒙面士兵,清扫一般地打落下来。
“啊!”情势逆转,先前杀人的变成了被雷霆追逐的人,先前猖獗的笑意变成了惊慌失措,而就在这时,雷泽军的屏障打了开,雷泽军早已列队待旦的兵士,从里面放出了箭矢,射向了将快狼营逼入绝境的蒙面士兵。
雷泽军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他们冲快狼营大喊道:“脚还没断吧!没断就给我们站起来跑,向雷泽军身后跑!愣着作甚!”
听到雷泽军的喊声,快狼营的士兵像是有了生的力量,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雷泽军突然向两侧退开的通道上跑去。
雷泽军此次出行前来的多数是弓箭手,他们并没有冲锋的职责,不过那天上的电闪却和他们配合得很好,有效地打落了跑在最前方阻拦快狼营的蒙面士兵。
大护法看着前方极速逆转的场面,额头上的青筋从一条变成了两条,从微小变成了巨大,这才是他真正愤怒的表现,先前似乎一直在以逸待劳。
而就在他狠狠地盯着插手打扰他屠杀的雷泽军,手中化出黑煞时,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出现在了身后。
蒙面士兵和快狼营先前经过的身后血地上,出现了一双干净的银甲靴子,靴子的主人背对着大护法,殷红的披风正在不断的飞舞。
她站在一支白色的玉箫面前,好像根本看不到身后混乱的景象,只自顾自地拾起了桂月箫,自我打趣道:“好不容易割出了善念,做成第二元神,就这样废了,看来,果然第二元神的祭念之法有逆天道。”
强者见面之时,往往无需出招,便能感觉到对方的能力,大护法同样没转过身,不过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之人,不难猜想,恐怕这雷霆之阵也是她趁刚才的时间布下的。
大护法轻蔑一笑,自悟道:“还活着?”
这一声似乎不是问句,而是感叹句,他说着转过头身,对旸晔和裘污都失去了先前杀乐的兴趣,因为此刻有了让他更值得动手的人,那就是出现在他面前的雷泽军的大都督,风菱…
雷霆的电闪还在继续,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蒙面士兵竟然全军覆没了,而快狼营的残余被雷泽军收到了队伍最后,旸晔也被青玉带回了身旁,准备撤退。
唯有裘污,他让手下还能动的残兵将他放在雷泽军的最前方,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