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路边的小店都是“凹”进去的,也就是说,得由马路侧的人行道下sān_jí台阶,然后上到一条十分窄的过道,再到达店面的门口。所以说,马路上开车的人,如果往路边上一瞥,看到的那些小店都是凹陷在地面以下似的。
安洵下了sān_jí台阶,到了f门口,这时已是十点半,里面咖啡的香气很浓,一种十分饱和的香味,牵引着他需要被振奋的神经。
这时店里已有两个员工了。店长小梅身边的男服务生正在清洗用具。
店长招呼安洵,安洵到吧台处点了一杯中杯的平白。他点好后就站在原处不动了。小梅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估计他以为自己是在星巴克吧,得自己拿餐点再去落座?
小梅礼貌地提醒:“先生,请那边找座位坐下,一会儿咖啡好了后会帮您端过去的。请问要不要来一块紫丝绒蛋糕,是我们店最近出的新品。”
“哦,不用了,就咖啡好了。”
“好的,那边坐下稍等。”
安洵边走边环顾这面积不大的小店,里面疏疏落落地坐着些客人,女客居多,也有一两个老头。他估计女客是附近的全职太太,而老头则……可能是赶时髦,不喝茶了,改喝咖啡吧。
他一边看着这些水乡民众早上消闲、打发时间的样子,一边找了一个靠窗位坐下。
他摸出了手机,这手机不是双卡的,他昨天换上了弟弟给他新买的一张卡,先用着。他见微信上他爸问他在干嘛,刚回家乡第一天习不习惯。
他说一切都还行,没什么不习惯的。
他爸又一再关照他不要喝生水,别一不注意就接了自来水起来喝——他在澳洲喝这么多年喝习惯了,都是直接接了自来水就喝的,那里水质好,他们家又装了二次滤水装置,所以他才这样。他爸怕他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他就说,好的,没问题,一定记得煮。
其实他也不打算煮,他昨天晚上烧了水,喝了一口就倒掉了,下楼到小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只喝那个矿泉水。他想,要自己适应这里的水质,是得要一定时间的。
不一会儿,店长小梅把他要的中杯平白给端了过来。
他就着杯沿喝了一口,老实说,有点惊异于这味道。他是没想到一个街边小店里做出来的咖啡水准能这么高,而且价钱要比星巴克的便宜多了。
他一边喝他的咖啡,一边用手机上网,心里还想:看来以后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不愁没咖啡喝了,而且也不用跑到太远的地方去就能买到好咖啡。
这时他弟也发微信来,竟然是跟他说:哥,我才想起来,你现在住的那房子,我忘装滤水器了,我下午就找人去给你装,到时候拧开水龙头,你想喝生水也行,但最好还是煮一煮。
他回复:好的,你那里有备用钥匙吗?我不定什么时候回去。
他弟又发过来:你在外面?
他回:是。现在在喝咖啡,一会儿可能去别的地方逛逛,然后在外面吃顿午饭吧。
他弟回:哦,好。你真不用我找个人给你做向导?
他回:不用了,就这么大的城市,难道我还一个人逛不了了?
他弟回:行,那我就不管你了。有事情就打我手机。
他回:行的。
等他这杯咖啡喝完了,他忽然想借用一下这家的洗手间。但是店面这么小,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供顾客用的洗手间。
他走到吧台那里问:“请问,你们的洗手间能借用一下吗?”
小梅看了他一眼,回答:“哦,行的,我们的是员工洗手间,你也可以借用的,就在那里进去,走到底右拐,再走到底就看到了。”这店里的洗手间一般是不外借的,一般来这里喝咖啡的人,不是来买外卖带走,就是堂喝,堂喝的那些多数又住在附近,基本上用不到他们店里的洗手间;但偶尔也是有人会借用一下,就像安洵这样。
他按照指示,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先是经过了一条特窄的过道,里头昏黑的,再拐弯,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