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你对麻瓜持续的偏见促使你当众用言语侮辱了你最好的朋友,这真令人感到伤心。”
斯内普仿佛被针刺了一样微微颤抖了一下。
柳泉想,即使他已经知道这个躯壳里住着的并不是他真正的好友,他也因为自己有可能为着这句话永远失去莉莉的友谊而感到悔恨且恐惧吗?
在他喊出这句话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注视着她的表情,像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莉莉·伊万斯一样。他仍然那样深情且卑微地注视着她这个假莉莉,毫不掩饰他面容里的那些脆弱的情绪——即使是在那些经常怀着恶意与他为难的格兰芬多们的面前。
也许他是在害怕有一天当真正的莉莉像当初突然离去一样突然归来,而那时候他们已早不是最好的朋友,他已没有了任何理由和借口呆在她身边。
柳泉这么想着,心底不由自主就对面前的这个人升起了一丝怜悯的情绪,就连他方才对自己的人身攻击都似乎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其实不过是骂一句泥巴种,在现实世界里就好比被人平白骂上一句杂种或者狗娘养的,虽然很难听,可是这种粗口假如走在大学校园里男生扎堆的地方,一天也能听个几十句,有什么好决裂的呢。对于穿越前埋头苦读、**强悍的女汉纸一样的柳泉来说,她自己有时都会豪迈地迸出个一两句诸如“你大爷”之类的口头语——也许是这种关乎种族歧视大忌的言论,歪果仁那种社会的画风会更注重些?就像是那种诸如必须坚持ss之类的原则?
大概是罗琳阿姨想表达“相似的同一类人才能够长久在一起”或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的婚姻观吧——所以格兰芬多之花莉莉必须嫁给一个格兰芬多,而阴郁沉闷的斯莱特林就只好扼腕出局。
柳泉不是想洗白蛇院或者黑化狮院——毕竟她现在还是狮院之花嘛——只是对这种突然间就一切脱轨的设定感到十分迷惑不解。她想,幸而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已经换了芯的莉莉,否则斯内普再痛悔也只能落得个和原著相同的悲剧结局。有的时候,开弓没有回头箭,人生真的没有后悔药可卖。
她在一片寂静里,直视着斯内普那张苍白的脸。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又是痛楚,又是忿怨,又是忐忑,又是悔恨。她想,也许她真的猜中了,当他说出泥巴种那三个字的时候,他指斥的是她,而不是真正的莉莉?但无论如何,在原著里,他指的是莉莉,而从此他的人生就如同秋夜的萤火一样,在暗夜里迅速燃尽了,再也没有光亮可言。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无法迅速地原谅他。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纠纷她可以暂时置之不理,但他对麻瓜的恶感也令她气愤。假如不是因为他对麻瓜充满偏见,也许今天他压根就不会骂出泥巴种这几个字来,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一大堆周折了。
现在她明白为什么系统菌在这里还要专门出个支线任务了——众目睽睽之下,这并不是一句“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失言”或者“可恶西弗你看不起我!真欠揍!”再上去踢他两脚就能解决的事情。
这是狮蛇之争。隐约已经有了日后白巫师和黑巫师之间相争的雏形——纯血论必须在这里得到打压,作为格兰芬多的麻种巫师,也不可能轻易原谅对方。再牢固再强大的友谊作为打底,也不行。
……可恶,西弗,你看不起麻瓜种吗,那就来战吧。
柳泉缓缓举起右手,手中是她一直紧握在手心里的魔杖。她将魔杖指向斯内普的面前。而斯内普却仿佛中了石化咒一样,笔直但沉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对举到自己眼前的魔杖毫无反应。
柳泉清晰地说道:“为了维护我的名誉,斯内普先生,我现在向你提出决斗。”
斯内普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身体倏然痉挛了一下,眼中终于浮起了一丝惊异不敢置信的神情。他似乎想要倒退一步,但他的身形微微动了动,还是站在那里,顽固地保持着沉默,既不答应,也不反抗。
柳泉本来就觉得他不可能答应,所以她又进了一步,说道:“假如你拒绝接受,或是故意在决斗中输给我以表达你的歉意的话,那么我不得不将之视为对自己更深的侮慢。斯内普先生,我确信你不会再次犯错——是吗?”
斯内普的双唇翕动了几下,终于从唇间艰涩地挤出几个字来。“……当然。”
一旦出了声,他大概也就发现继续和莉莉·伊万斯——不管是正牌的还是赝品——说话并不是想像中那么艰难的事情。于是他说得也稍微流利一些了。
“……你提出的要求在我这里将得到一如既往的尊重。”
柳泉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这样答复她。这句话不知为何在某处奇妙地取悦了她,虽然她脸上仍然维持着沉静自若的表情,但却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双眼,轻声道:“很好。我将邀请弗立维教授来作为这次决斗的见证人,你觉得如何?”
斯内普的眉心轻微地跳了一跳。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他深深的黑眸里仿佛已经停滞的某种洪流又恢复了缓慢的涌动。
他低声回答道:“当然听凭你的安排。”
柳泉紧盯着他的眼睛,确信他想明白了她选择弗立维教授来作见证的真正理由。然后她缓慢地微笑起来,从自己校袍的口袋里随手摸出一块手帕,施了个变形咒在上面,把它变成一只白手套,啪地一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