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君,胜负已分,是我赢了。”他朗声说道,右手的刀锋一点都不迟疑、也不动摇地指着那个青年的喉间。
“假如你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就现在放手吧。”少年清朗的声线在曙光初绽的街头回荡着。
“我,是绝对不会被你杀掉的。”
“因为人总要先活下来,才能够论及其他。我才不会笨得为了刷什么好感度或者声望值,就对自己的敌人毫无底线地一直宽容下去。”
说着充满自信和锐气的话,他手中的刀锋也稳稳地停留在髭切的喉间。
“明白了吗?要是明白我的决心,和膝丸对你的期盼的话,就现在答应跟我回去吧。”
而在他的刀锋之下,面容曾经十分俊美、现在却如同恶鬼一般的青年,无声地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
“跟你回去……吗。”他自言自语似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要求,唇角慢慢弯起,露出一痕浅笑,就像是觉得这件事真的很好笑似的。
“你现在还来找我有什么用呢?如你所见,我已经暗堕了。”他平静地应道,就像是真的对少年提出这种要求的动机感到单纯的疑惑似的。
“喂,你不会像是那些天真单纯的小少女一样,以为只要把我击败并踩在脚下,再来上一点一厢情愿的甜言蜜语,源氏的重宝就会像那个傻弟弟一样,心甘情愿地伏在你的脚下,称呼你‘主人’,然后欢天喜地地任凭你提出种种要求,费尽心力去完成那些你异想天开的任务吧?”他还真的像是低头仔细想了一想,然后戏谑似的反问道。
装扮成少年模样的女审神者,闻言好像感到有点荒谬似的,轻巧地向天翻了一个白眼。
“嘛,‘找到髭切’固然是我的目的之一,然而这差不多也是你弟弟最大的愿望吧。”她坦率地回答道。
“我的本丸里因此永远为你留着一个位置——因为你们不仅仅是源氏的重宝、或理应团聚的兄弟,而是因为你们不
应该就这么被埋没……”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像是短暂地在思考着接下来要表达的东西。
最后,她说:“总有比对彼此挥剑相向更好的方法来庆祝团聚……你的价值,也不应该通过暗堕才能够体现。髭切君,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遭遇过怎样的事情,但这个世界上,有的是珍惜你的存在的人,也有的是人明白并尊重你的价值。”
“髭切君,并不是只有改变历史才能挽回一切……加入我们吧。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或者你就会真正理解我们的使命……”
髭切:“……”
形如恶鬼却依然俊美的付丧神沉默良久。然后,他轻轻一笑。
“就这些吗?”他问道,“……你想要对我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
女审神者还没有应答,在一旁的膝丸却已经按捺不住了。
“阿尼甲!”他大声喊道,“我、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跟我们回去吧……我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才再见到面了——”
髭切忽然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呵……跟你们回去?就以这样的面貌吗?”他好笑似的反问道,似乎全然没看见雪亮冰冷的刀锋还横在自己颈间一样,他低下头,展开空空荡荡的双手,仿佛像是在对自己的弟弟展示着自己现在扭曲的外形。
“叫你‘天真丸’,你就真的天真起来了吗。”他笑着叹息道,还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摇了摇头;若不是女审神者及时把横在他颈间的刀锋往外稍微移动了一下的话,那锋利无比的刀锋就会因为他摇头的动作而割破他的喉咙。
注意到女审神者这个动作,髭切微微一顿,随即笑容变得更深了。
“嗯嗯~你的果决与仁慈,都表现得很到位~”他甚至拖长声音表扬了她一句,声音里的小波浪线简直听得让人有丝心惊。
“你们人啊……你们这些‘上位者’,都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表示自己有多讨人喜欢、让人追随的吗。”他笑叹道,语气忽然一转。
“可是,这没用的哟。”
他忽然不顾横在自己颈间的冰冷刀锋,也不顾女审神者还紧攫住他身后横生的骨刺,就那么强行用了一点力度,慢慢转过头来,身子就那么半侧着,充满怜悯地凝望着自己身后的女审神者。
“暗示你与镰仓殿或泰衡大人有关也好、表达你对弟弟的关怀也好,甚至是在这样的我——暗堕的我——面前表现出你的宽宏大量、愿意接纳这样丑陋的我也好……”
他慢慢地作了个深呼吸,就像是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么重要一样。
“小姑娘……”他忽然笑了起来,就那么侧着身子回头望着他,无视她仍然横在他颈间的刀锋,气息微微不稳,上气不接下气似的说道:“你的那些小手段,只能骗骗单纯丸那样的家伙……”
女审神者有一霎那瞠大了双眼。在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之后,最先跳进她脑海里的想法,居然是“啊这个当哥哥的一早上给他弟弟到底起了多少个外号啊”。
然后,才是“啊果然骗不倒原作中就双q爆炸的白切黑阿尼甲吗,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
仿佛很满意于看到女审神者的惊异之色,髭切继续用一种温柔到可怕的语调慢慢说道:“要我怎么说你才能够明白呢——你那些光辉的过往,或不得了的身份,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在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