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失守”,梦中的糊里糊涂,和清醒时分的感觉,可是大不相同,小皇帝只觉魂魄儿飞上半天,想高声大叫,却叫不出声,只是扶摇直上,不晓得过了多久,魂儿回来了,才重新跌回地面,**了一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来,松开了秀儿,身子一软,背脊靠在了椅背上,呼呼喘气。※%,
秀儿也不晓得该走该留?茶碗还在桌面上,她的手还虚搭在碗盖上,就维持着这么一个微微俯身的极别扭的动作,脸色忽红忽白,全然手足无措。
过了好一会儿,小皇帝低声说道:“你去吧。”
秀儿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收拾了茶碗,匆匆而出。她慌里慌张的,出门的时候,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
出得门来,又险些和守在门外的小李子撞个满怀。只用眼角余光,秀儿便能看出小李子神色怪异,她低着头,不敢正眼相看,紧趋着步走,经过小李子身边的时候,却听他低低喊了声:“秀儿。”
不能装作听不见,秀儿只好停下了脚步。
“不论万岁爷拿你怎么样,你……都得顺着他,不能……落他的面子,更不敢……放高声儿,晓得吗?”
秀儿默然片刻,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晓得了。”
换了热茶,再入寝宫,跨进门槛之前,秀儿深深吸了口气,心儿跳得“砰砰”的,响得自己都听得见。
这一次,他会拿自己怎么样呢?
没想到。这一次。小皇帝连衣角也没有碰她一下。抬头见到秀儿,自个儿反倒有些讪讪的,秀儿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万岁爷看着自己的时候,脸是红的?
难道,他是……真正喜欢自己?
退出寝宫的时候,秀儿的心,跳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可是,圣母皇太后那里——
邀得圣宠,皇上亲政之后,自己……就要进自己妃位的吧!那么,自己这个领催家出身的寒门小户女儿,可就是一步登天了!比起长春宫的那个玉儿——嗯,两个人的父亲,同是小小的领催,可自己是皇帝的妃嫔,是君;她呢。顶多是个一品镇国夫人的封诰,是臣。这可就过了她的头了!
可是,未得“上头”允准,自己就和皇上……这,得叫做“私相授受”吧?如果被“上头”知道了,是祸是福?圣母皇太后那个脾气……唉!
不说寝宫外的秀儿如何柔肠百转了,回过头来,看看寝宫内的小皇帝。
小皇帝看秀儿的时候,脸是红的——这不是秀儿的错觉,可是,“他是真正喜欢自己”,就是秀儿的一厢情愿了。小皇帝之所以会脸红,实在是回过神来之后,颇有些羞惭的意思——不是为了不能自抑,摸了秀儿那圆鼓鼓的去处,而是像书上说的,“一个回合还没走到,便败下阵来”。
他虽然未经人事,也晓得,自己之“失守”,实在是太快了些。
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在钟粹宫视膳的时候,慈安觉得,小皇帝的神气颇有点儿古怪,眼中时不时精光闪烁,和他说话,却又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哪儿不对劲呢?不禁就有点儿担心,絮絮的问了好些话,又叮嘱了些话,小皇帝只是小鸡啄米,唯唯而已。
回到太极殿,到底是先继续看《绣榻野史》,还是先把秀儿叫进来“伺候”,小皇帝颇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先看书。
想到秀儿,那种“情怯”的心理,又隐隐地冒出来了:万一……又是“一个回合还没走到,便败下阵来”,可如何是好呢?
等一等再说,等一等再说。
再说……今天已经放了两次空炮,也需要些时辰,重新储备弹药呀。
可是,《绣榻野史》的上卷还没有看完,小皇帝就再一次欲火如焚,无论如何也耐不住了。
“叫秀儿进来伺候!”
秀儿进来,请过安,红着脸,低着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小皇帝经过下午之一役,多少“脱敏”了些;又看了一半的《绣榻野史》,自觉得了足够的“理论指导”,虽然依旧心跳加速,倒还勉强拿捏的住。
“你过来,”小皇帝的声音,还是打着抖的,“去……呃,去榻上坐着。”
秀儿犹豫了片刻,还是遵旨,走到御榻前,斜签着身子,挨着榻的边沿,坐下来了。
小皇帝定了定神,跟了过去,面对着面,也坐了下来。
一坐了下来,彼此气息可闻,秀儿固然面红如火,不敢抬头,小皇帝也是心头狂跳,几乎不能自持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边在脑中“复习”着《绣榻野史》中的内容,一边伸出手去,来解秀儿的衣纽。
这……太难了!
小皇帝日常穿衣、脱衣,都有人服侍,“衣来伸手”,是绝不夸张的;此时,他的手抖得厉害,别说解秀儿的衣纽了,就是解自己的衣纽,也未必“一击即中”。
“你……自己来!”
秀儿虽然“奉旨”,可是,“解纽”就是“解纽”,并不脱衣,非得再奉了“脱衣”的“旨意”,才肯脱衣,于是,整个宽衣解带的过程,变成了一个个的“分解动作”,小皇帝一边儿要不断的给秀儿“下旨”,一边儿还得忙着脱自己的衣服,冬天的衣服又厚又多,一层又是一层,一件又是一件,两个人都折腾得满头大汗。
不过,再怎么“鸡手鸭脚”,这些衣衫,也终究是一件件地脱了下来,衣衫里面的风光,红粉白香,渐次呈现眼前,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