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利只好“安坐”了。
不到两刻钟,梁小山回来了,将手中的一张纸,往胡大利身旁的案几上一拍,大咧咧的说道:
“看看吧!我可是仁至义尽了!”
胡大利取过细看,只见上面写着:
“为晓谕事:照得现在各国通商,遇有英、法及外国轮船抵口购用煤炭、食物等项,均得一视同仁,照常买卖,公平交易,不得居奇刁难,合行谕示。”
“为此示仰所属商民人等知悉,尔等须知中外一体,遇有英、法及外国船只到港购买煤炭、米食、物件等项,务必公平货卖,不得阻止及抬高市价,致干拿究。
“各宜禀遵毋违,特示。”
“告示”虽然是“告示”,但同法国人要求的“告示”,完全不是一码事儿,针对的,不是“随员受辱”,而是“购买煤炭、米食、物件”未被“一视同仁”,这个事儿,米食、物件什么的,法国人皆未述及,煤炭也只是委婉陈情,就算怨气确实由此而起,但毕竟公函之中,正式要求为之认错、并威胁若所求不遂便要大动干戈的,不是这一类的买卖琐事。
所谓“告示”,其实是“避重就轻”。
最重要的是,告示中虽然点出了法国,但并非只有法国一家,而是“英、法及外国船只”泛泛而论,且把责任全推在“所属商民人等”头上,因此,虽然也有一层委婉譬解、亡羊补牢的意思在里头,但无论如何,看不出任何“认错”、“道歉”的意思。
看过了,胡大利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梁小山已经抢在头里了:“老胡,这个告示,可是要盖上我基隆厅梁通判的大印的!不比轻飘飘的几句解释来劲儿?”
微微一顿,“哎,这可是我看在你老兄的面子上,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分府,是否……”
“就这样吧!”
说罢,梁小山端起了茶碗。
随从立即拉开了嗓子,“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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