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如果“马上风”挂掉了,进贡春药的人,当然是有责任的,不过,第一,这毕竟是“无心之失”,不能等同于“谋弑”;第二,这个春药,毕竟不是俺进贡的,俺顶多只是个“中间人”嘛!
再者说了,瑞国公继位之后,谁还会来追究俺这个“定策功臣”的责任呢?
收益呢?
“操纵朝政”、“裂土分茅”——
哎哟我滴神啊!
“巨额酬金”神马的,都不算什么了!——大权在握,金子、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
那句话咋说的,哦,“贿遗珍宝,四面而至”!
好!这个险,值得冒!
就这样,武光青进了宫,“赤灶丸”进了嗣德王的肚子。
胡威的“入伙”,也是杨义拉进来的。
杨义和胡威的关系,本来就很好,他私下底对胡威说:
圣上的身子骨儿,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唉!真叫人担心啊!万一有“不讳之事”,将军手握重兵,何去何从呢?
这……
杨义:瑞国公是圣上唯一的养子,本就该承继大统的,且聪睿仁孝,天下人都是晓得的!还有,这个……嗯,“国赖长君”!如果将军拥立瑞国公继位,就是……“定策功”!新君登基之后,将军除了“赞襄政务”之外,我看,做个“辅”——勤政殿大学士,都是应该的!
啊?
胡威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踌躇半响,终于下定了决心:
呃,那……我们该如何“拥立”瑞国公呢?
杨义: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便定下了“大事一出,即传应和公、太平公等亲富宗室、重臣入宫,紧接着关闭宫门,隔绝内外,决疑定策”之“大计”。
杨义说,他和胡威谋定之后,通知了阮景祥方面,不过,这些事情——包括进贡“赤灶丸”在内,瑞国公都没有直接参与;富浪沙那边儿,应该有人直接和瑞国公联系,至于怎么联系的,“赤灶丸”的来历、他和胡威的“大计”,瑞国公又知道多少,就真的说不好了。
这份口供,反复勘磨而来,应该是可信的——杨义明显不会将什么罪责都自个儿扛了下来,拼得一身剐,也要替瑞国公和一众亲法宗室、大臣开脱,之前的熬刑,是为了替他自己开脱,保他自己的性命。
不过,对于这份口供,有人满意,乃至如释重负,有人却不大满意。
满意的是阮知方,不满意的是唐景崧。
唐景崧的计划,是将这个案子往“谋弑”上头扯,借此兴起大狱,将越南宗室、政府中亲法的势力,一网打尽——“矫诏”虽然也算“大逆”,但远不及“谋弑”来的严重,未必可据此借此兴起大狱,瓜连蔓抄,“一网打尽”。
更何况,这个“矫诏”,严格说起来,只是杨义和瑞国公两个人的事儿,连奉诏入宫的应和公、太平公等人,都可以说是上了杨义和瑞国公的当呢?
谋弑——
唉,照杨义的供词,这个“谋弑”,除了他自个儿,只能扯上法国人和阮景祥、善娘等“春水社”的人——连胡威都不一定扯得上呢!
这,意思就不大了。
法国主使谋杀越南国王,如果坐实了,国际舆论自然大大不利于法国,可是,阮景祥、善娘不到案,单凭杨义的一面之词,是没有法子“坐实”的,中国拿法国主使谋杀越南国王做文章,法国是绝不会承认的,反会说“屈打成招”、“纯属污蔑”云云,在国际舆论战上,中国不见得能占法国多少便宜。
而在中国打败法国之前,阮景祥、善娘在法军庇护之下,是到不了案的。
咋办呢?
继续“勘磨”杨义,逼他攀诬瑞国公?
或者,直接“勘磨”瑞国公,叫他自承“谋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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