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中国人好似神兵天降,但事实上,他们的路数并不如何复杂这一万多的兵力,并非一次过来到山阳的,而是分成了前后两批第一批,我们的侦骑侦查到的那五千‘轩军’、‘桂军’的‘混合部队’;第二批,自谅山增援太原的那五、六千‘轩军’以及上百门的大炮!”
“我们的侦骑侦查到中国人的第一批‘混合部队’之后,因为其数量较之早前的情报足足多出了一倍,所以,理所当然的就把这五千人当做太原西援宣光的全部兵力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五千人的后头,竟还吊着一条巨大的尾巴,于是,也就未做进一步的、风险很大的敌后侦查。”
“而即便我们的侦骑冒险进行敌后侦查,也多半发现不了什么。”
“中国人的第一批‘混合部队’抵达山阳之后,第二批自谅山增援太原的那五、六千‘轩军’以及上百门的大炮方才从太原出发;而太原至山阳,以正常速度行军,大约需三天左右的光景。”
“也就是说,即便我们的侦骑冒险进行敌后侦查,看到的、回报的,也多半是‘太原至山阳,路面十分安静’,云云。”
“当然‘安静’啦!彼时,中国人的第二批部队还没有上路呢!”
“中国人的第一批‘混合部队’到达山阳之后,便迁延不进,很被我们嘲笑了一番事实上,该被嘲笑的是我们自己!”
“中国人当然要‘迁延不进’了!第一,山阳既是我们的预设战场,也是中国人的预设战场还真他娘的巧了!法、中双方都他娘的看上了山阳这个倒霉地方!第二,人家在等自己的后续部队在等自己的大炮呢!”
“山阳战役的前一天,中国人突然大幅度拉长了防线,将整个乌森河东岸的开阔地都‘堵’了起来,这一举动,也被我们大大的嘲笑了一番事实上,该被大大的嘲笑的,也是我们自己!”
“回过头看,中国人大幅度拉长防线的意图,其实非常明显。”
“当天,包括大炮在内的第二批部队赶到山阳,晚上,在夜幕的掩护下,次第进入阵地也即第二条防线;中国人大幅度拉长防线第一条防线,其实是在为第二条防线打掩护,若说有什么要‘堵’的,不过是要‘堵’我们的视线以及可能绕到第一条防线之后的侦骑罢了!”
“大幅度拉长后的防线,当然变得非常单薄,可是,又如何?我们根本就没有冲击这条‘单薄’的防线的机会啊!人家有大炮!射程远远超过我们的大炮!他们打的到我们,我们打不到他们!数量大炮的数量也比我们多的多!可轻松覆盖整片乌森河东岸开阔地!”
“这也是中国人为什么不从防线后出来追击祖阿夫营的原因之一防线过长、过于单薄,若总攻发起之前进行计划外的行动,很容易自乱阵脚,因此,把‘奇袭’的法国人赶跑就好啦!”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傻瓜!整个山阳战役,由始至终,都被中国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一无所觉!”
“唉!”
“我们大致沿原路即沿三池山南麓向河岸急奔;路还是和来时一般的难走,但因为已不存在暴露行迹的顾虑,路况也比较熟悉了,更因为呃,说的难听些,来时是‘奇袭’,去时可是逃命!所以,同样长的一段路,来时,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去时,仅仅花了四十分钟。”
“当然是在逃命!我们都晓得,既然未能摧毁中国人的炮兵,骑兵冲锋也失败了,那么,接下来,中国人便将大举发动fǎn gōng,而挡住他们的进攻是不可能的任务人家有大炮!而我们的大炮……已经统统变成了废铜烂铁!”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中国人之前达河岸,渡过河去!”
“哦,当时,正在密林中狂奔的我们,并不能确认‘骑兵冲锋也失败了’,不过,这个失败,难道不是必然的吗?热雷米上校建议骑兵冲锋,其目的,本就不过是为了给我们祖阿夫营‘奇袭’打掩护、根本就没指望骑兵可以击破中国人的防线啊!”
“我们的回程开始不久顶多十分钟吧,中国人的大炮所有的大炮,便一起吼叫起来了。”
“呃……好吧,彼时,我也不确定新一轮炮击中国人是不是投入了他们‘所有的大炮’不过,听那个惊天动地的声势,应该是吧!”
“但有一层我是听得出来的炮弹落地bào zhà声皆传自河岸方向。”
“即是说中国人开始大规模炮击我们的主力步兵部队了!”
“他们的大fǎn gōng开始了!”
“我们夺命狂奔!”
“终于,我们钻出了密林,来到了河岸。”
“可是”
“上帝!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副何等惊心动魄的景象啊!”
“河岸伏尸遍野,硝烟弥漫河面,其间,数千名士兵正在河水中挣扎前行,无数股水柱冲天而起,将断肢残躯抛向半空,整条乌森河……都变红了!”
“初初的时候,我以为是自个儿眼底充血,看差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皮,定睛再看”
“一点儿也不夸张!整条乌森河……都被鲜血染红了!”
“上帝啊!……”
“河流的拐弯处,尸体雍塞,层层叠叠,就像……一个漂浮的坟场。”
“岸边,许多士兵正在下水,他们太拥挤了,争先恐后,有前边儿刚刚下水的,还没来得及往前走,便被后边儿的挤倒了其中,有的人,就再也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