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怎么这么麻烦?区区几百个俘虏,放了不就得了?”甘宁伸手就去摸马鞭,瞪着眼睛道:“再敢阻碍,耽搁了本将去抢先锋之位,本将抽死你!”
兖豫交界,颖川许县,渤海军大营。
大帐中,高顺木无表情的端坐于案后,而曹操一脸不豫之色的与他相对而坐。
“匡日兄,你难道不打算向本人稍作解释吗?”曹操终于开口,他嘿然一笑道:“你是一军主将,平日里军务繁忙,而本人则是军政统管,多少大事等着你我去忧心操劳?这么耽误光阴,似乎不妥吧?”
“你需要我解释什么?”高顺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波动:“有话直说!”
“好!那我就直言相告!”曹操冷笑一声:“贵我两军自合兵以来,一直相互呼应,配合默契,这才挫败了袁术和陶谦的攻势,战果斐然……”
“你说要直言相告的!”高顺丝毫没有给他留任何情面,直接打断道:“说重点!”
“没错!”曹操一怔,止不住闪过一丝怒色:“那么,近日来,你们渤海军既不展开攻势,也不回应我军的支援请求,反而不断就地募兵征粮,放任袁术军从容反扑,令我军白白蒙受了很多损失,这到底是何道理?”
“不止如此!”他越说越是语声提升,已经有了一丝咄咄逼人:“我专门划出了泰山郡,供你们开辟徐州战场,而贵军的臧霸将军只守不攻,更将主力部署在我军一侧,这还算是友军所为吗?这简直就是牵制和监视!”
“说完了?”高顺冷冷的看着他:“你军有你军的作战部署,而我军亦然!说到底,你我两方只是联合作战,并无统属之分,凭什么我军要按照你军的作战意图调整方略?”
“你!”曹操气极而止,半晌才缓缓敛去怒容,苦笑道:“匡日这么说就有损气度了,难道就不能从大局着想吗?陶谦口蜜腹剑,尝怀祸乱之心,而袁术更是狼子野心,篡逆之心昭然若揭,此二贼一日不除,我大汉终是江山不稳……”
说到此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得到可靠探报,那块传国玉玺不知怎的竟然落在了袁术的手中,而此贼已经开始密议称帝之事!若此事果然发生,则不亚于天崩地裂、斗转星移,汉室和天子亦将蒙受奇耻大辱!”
“匡日啊!你我同为汉臣,为国除贼乃是本份,何况汉扬还是天子皇叔,汉朝的大将军,他更是责无旁贷啊!”曹操苦口婆心道:“再者说来,我与你和汉扬相交十年,也算得上是肝胆相照,你……”
“砰!”曹操骇然住口,一脸震动的瞧向高顺重重拍在案上的手掌。
“原来,孟德还记着与我们的情谊?”高顺眼中闪过慑人心魄的精芒:“那好,本将再提醒几件似乎已经被你淡忘的真相吧!陶谦当年意欲加害你父时,是谁奇兵夜行数百里,帮你救下了老父?袁术打进了兖州,令你朝不保夕,连袁绍都对你置之不理,又是谁帮你打跑了袁术、抢回了地盘?说到底,袁术与陶谦和你既有私怨,也有利益之争,你是退无可退这才挺身而战!而我渤海军,又从中得了什么好处?令你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来质问本将?”
曹操差点无言以对,勉强道:“匡日,当初我们可是签下了攻守同盟的!如今形势逼人,你们怎可袖手旁观?”
“说到袖手旁观?我也有话来问!”高顺双手撑案,探过身体,双目狠狠逼视曹操:“汉扬在凉州遇险,你不发兵救援也就罢了,你甚至没有公开向天下表明立场来声援我军?你算不算袖手旁观?”
“汉扬交友天下,身边兵强马壮,自然履险如夷!”曹操辩解道:“何况事实证明,汉扬吉人天相,得道多助……”
“放屁!”高顺握紧了双拳,几乎没有劈面一拳打去:“曹孟德啊曹孟德,换作天下间任何一个人说出此话,本人无话可说!惟独是你,有何面目在此妄语?从你被囚黄门寺狱,到擢拔你建功立业,到助你躲避董卓追杀,再从讨董之战支援你全身而退,一直到今日,汉扬救了你多少回了?他确实是吉人天相,得道多助!可他得到了你的什么相助了?你他娘的说出此话,还算是个英雄吗?”
“你说得没错!汉扬对我的恩情,我一直没还上,也还不了!”轮到曹操一脸木然的半晌无语,终于自嘲一般道:“汉扬是什么人?他是天下间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注定是天下所有人的救星,只有他助人,何时才能轮到我曹操来助他呢?”
“是吗?那么,你不助他也就罢了!”高顺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杀机,森然道:“你今日跑来质问本将,这很好!因为说来巧了,本将也正打算去质问你……你明知我军与袁绍不共戴天,为何在一月之内密会袁绍来使三次呢?”
“你说什么?”曹操猛然间震动了一下,终于色变道:“你们监视我!”
“监视你?不要自作多情!”高顺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叠白帛:“是袁军使者在返程之中自己露出了马脚,这才被我军斥侯拿个正着……你需要看看他的供词吗?”
他不理脸色惨白、手足轻颤的曹操,自顾自的展开那白帛:“恩!许以徐豫两州,督兖徐豫三州诸军事,封汉骠骑将军,邀你共击南鹰……袁绍这本钱下得不小啊!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天子了?”
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