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湘莲和张俊彩屏回到柳宅时,柳姑妈和惜春已经备好了晚饭。
得知几人看的宅子合意,惜春很高兴,于是笑对张俊道:“张兄弟,你放心,宅子钱你不用操心,就当是我给彩屏成亲的礼物。彩屏和我的情分,亲姐妹也不过如此。至于怎么整修,你和柳大哥两个人去商议,因为整修我们女的实在不懂。”
张俊道:“柳兄弟和嫂子对我张俊情深意重,张俊如饮甘泉。我张俊虽然是个粗人,但懂得情义二字值千金。你们放心,我张俊决不负彩屏妹子!”
惜春柳湘莲听了,自然喜欢。
张俊又道:“眼下快过年了,想必要找修葺屋子的工匠难,我兄弟张剑原来很会办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京城他不熟悉。”
柳湘莲道:“这也没有什么,现在驸马府还有工匠在整修院子花园,我去和冯紫英说一声,一点不用操心的。只是到时屋子里的整修,要自己常看着才好。”
张俊道:“那改天柳兄弟带我去见那些工匠,我到时把张剑兄弟也带去,他自然比我更懂。”
几人商议了还一番,看看已经戌时,张俊才告辞回京西军营。
且不说柳湘莲和惜春如何为彩屏安排婚事。
却说此时的皇宫里,元春产女后的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
十二月初三日的午后,水若阳正在承德殿批阅奏折,只见戴权来禀道:“皇上,太医院的周太医来了,说凤藻宫的娘娘只怕有些不好。”
水若阳听了一惊,忙问道:“什么?贤德妃病得这么严重?”
戴权道:“周太医说,皇上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是贤德妃生孩子不久,可能郁闷在胸,加上淤血堵塞,所以病情难好。”
水若阳想了想道:“那小公主呢?朕去看看!”
水若阳说罢,匆匆走了出去,戴权忙跟上,殿外的周太医见水若阳心情不好,忙也跟了上去。
凤藻宫里,元春脸色蜡黄,躺在床上。多日来对娘家的忧思,产女的失望,失宠的孤寂,这些日子压得元春喘气不过来,以至于终于病倒了。
有时听到孩子的哭声,元春心里涌起无限牵挂和希望,可是同时又涌起一丝悲凉。所以这几天,元春常从噩梦中惊醒,有时梦见孩子被人抱走,有时又像看到自己娘家被抄家治罪,有时还像听到贾母故去的消息。
元春本是聪明人,知道这样的梦境绝不是杞人忧天。但连着几天这样的恶梦,睡不好,吃不下,知道自己大病已成。可是此时此刻,却已经不再流泪。
见到水若阳匆匆前来,元春忙要挣扎起来拜见,水若阳见元春不过十多天,人却廋了很多,不由心里涌起一丝不忍,忙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太医说,小公主一直很好,怎么爱妃却是这个样子?”
元春忙道:“皇上,臣妾知道,因为臣妾的错,让皇上忧心,是臣妾有愧,并不怪皇上。”
水若阳道:“你既然知道,就该好好自己保养。朕吩咐过,凤藻宫若要召太医,必须随喊随到。爱妃不看朕的面,也该为小公主着想,难道爱妃希望小公主跟其他母妃在一起?”
元春听了心里一惊,忙道:“皇上,臣妾当然想天天和小公主一起,她是臣妾和皇上的骨肉,臣妾怎么舍得她受委屈呢。只是,臣妾现在想和皇上说几句心里话。”
元春说罢,对一旁的抱琴等几个宫女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水若阳见元春似乎有话说,忙道:“爱妃有话但说无妨。”
元春道:“皇上,臣妾来到这宫里,已经快十七年了,臣妾想问皇上一些话,希望皇上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务必告诉臣妾真话。”
水若阳见元春似乎在交代遗言一般,只好道:“好,朕答应,爱妃只管问!”
元春道:“皇上,臣妾的娘家现在可好?”
水若阳道:“荣国府现在平安无事,你父亲前几天已经回京城了。朕再告诉你一句,朕没有食言,你生产的当天已经让人告诉荣国府了。”
元春听了,心里稍安道:“多谢皇上!臣妾还想问一句,是不是臣妾的娘家有人犯了很大的错?”
水若阳看着元春,点头道:“爱妃是聪明人,你应当知道,朕对你的家人,有时实在失望。但是朕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你祖上的救驾之功,朕没有忘记。但是朕要告诉你,君王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朕不可能为了恩情而置江山社稷不顾,不要说功勋之家,就是皇室宗亲,朕也不可能放之任之。”
元春道:“多谢皇上能对臣妾说这些,臣妾现在明白了。臣妾的娘家,就如当年的阿斗一样,任我们几个姐妹怎么做,也无药可救了。”
水若阳道:“爱妃知道就好,朕不妨告诉爱妃,你娘家有人实在太过分了,不知道暗地里谋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也不知道究竟做了多少违法乱纪的勾当,所以,朕在早几个月已经让人在查访,因为弹劾你贾府的奏折和案子,足可以堆满一个书案。可是因为你有身子,朕怕你难过,所以先都压下,没有告诉你,就是让太子去查,也是暗地里查。”
元春见水若阳竟然说得这么清楚,不由暗惊。看来自己猜得没有错,自己娘家果然有大事,只是眼下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没有动手。
没有想到,自己娘家已经是这个样子,元春再也忍不住,泪水慢慢流下。
水若阳见元春流泪,又道:“爱妃也许不相信,被你贾府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