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纹麝月见黛玉紫鹃走后,宝玉依旧在对着那只廊下的白鹦鹉发呆,忙道:“宝二爷,你的书我们已经帮你收拾好了,老爷说,明天让你先去他书房,你自己先看看有没有那些书有没有少吧?”
宝玉没有回头,看着那鹦鹉说道:“秋纹,你们收拾好便是,我相信你们不会有遗漏的。”
麝月忙道:“宝二爷,你的这些书原来都是袭人收拾的,所以我劝二爷还是自己先检查一下吧?要不明日到了学堂,少了东西,挨骂的还是我们。”
宝玉听了,只好进屋,打开麝月秋纹两个收拾好的包袱,看了一下道:“你们放心,没有少,就带这些足够了。”
宝玉说罢,又问麝月和秋纹道:“麝月,秋纹,你们说袭人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些天还不回来?”
麝月和秋纹摇头道:“宝二爷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袭人的事情都是太太亲自安排的,想必袭人的病很严重吧。”
宝玉想了想道:“那我一会去袭人哥哥家里看看,若是她病好了,就让太太早些叫她回来。”
正在这时,只见王夫人院子的小丫头鹊儿走进来道:“宝二爷,太太叫你现在过去呢。”
宝玉听了,忙整了一下衣衫,随了鹊儿去王夫人处。
宝玉随着鹊儿来到王夫人屋子里,只见王夫人正坐在桌边看经书。宝玉上前见过礼,忙问道:“不知道太太叫我什么事情?”
王夫人放下经书,郑重看着宝玉道:“宝玉,你昨日也听到了,现在京城里的好些像你这样的年轻公子,不是在家专心学文,就是在外用心学武。你如今十五岁了,你大姐姐是贵妃娘娘,你父亲虽然不是大官,但也常在朝堂走动。这府里世袭是你伯父,你琏二哥现在也去西北战场历练了,东府蓉哥儿也去了,他们回来便会有正经的职分。你若不用心,你身子不好,还常这个痛那个病的,我们这二房将来指望谁?你大姐姐又如何在宫中与其他娘娘相处?宝玉,你到底想过这些没有?”
宝玉听了,见王夫人说得有些严厉,忙道:“老爷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明日起我定用心读书。为老爷太太争气,也为大姐姐争气。”
王夫人听了,这才缓和语气道:“宝玉,你父亲这次是发狠了,明日起你和环儿兰儿都用心上学去。你如果再和原来一样散漫,还天天和丫头们混闹,你可仔细些,我和老太太也不会为你求情!”
宝玉道:“太太放心,我再不会了,我定会在家学好好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问太太,不知道袭人的病现在好了没有?”
王夫人见宝玉问起袭人,见屋子里的丫头都已经出去,不由怒道:“宝玉,你还好意思问袭人?你平常在怡红院都做了一些什么勾当,让我和老太太都不得安宁!宝玉,我告诉你,一年之内,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袭人!大夫说了,袭人的病至少要一二年才能治好。你屋子的那几个丫头,你也暂时只能把她们当丫头,你可听懂了我的话?”
宝玉听了,想到晴雯的事,忙道:“太太,袭人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我的意思是,我习惯了袭人伺候我,所以希望她早些回来。”
王夫人见宝玉还不明白,依旧在纠结袭人的事,厉声道:“宝玉,我告诉你,袭人的事情,你不要管,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告诉你,袭人这病可不是小病,会连累人的,所以她必须在外面养病。大夫说了,这病虽然不会致命,但很容易传给别人。你若真心喜欢袭人离不开她,那你就好好读书用功,等过一二年袭人的病好了,我就让人接她回来。若不能,你一辈子也别再想见她!”
宝玉听了,还想争辩,却见王夫人脸色不同往日,满是盛怒,只好默默退下。
宝玉回到怡红院,仰天躺在床上长叹。想着袭人的事情,满是疑惑,可是王夫人已经说得这样明白,自己若要去找袭人,只怕袭人会落得和晴雯一样。况且,今天王夫人说起袭人,已经很生气的样子,若要背着王夫人出去看袭人,宝玉确实还不敢。
宝玉想着眼前在大观园的情形,越发觉得失落无趣。自从宝钗宝琴搬出去,湘云只六月十六来过这里,宝钗宝琴也极少来。惜春黛玉两个都不喜欢串门,听说这段时日只喜欢去栊翠庵找妙玉玩。迎春已经接在邢夫人那边待嫁,探春因为凤姐有病,帮着王夫人李纨管家,偶尔在王夫人处多见过她几次,但是,连话也没有说过几句。
大观园少了探春黛玉宝钗宝琴迎春惜春这些人欢声笑语,已经再也没有了当日的热闹气氛,更不要说结社做诗了。
宝玉想着王夫人的话,还有贾政要自己发狠读书的事情,心里更加烦闷。想去贾母处让贾母求情不要去家学,估计没有什么用,只好躺在床上发闷。
次日一早,秋纹麝月便叫醒了宝玉,让宝玉穿好衣服梳洗好。又打发小丫头传了茗烟几人过来,到二门交给他们宝裹。宝玉于是带了茗烟几个小厮往贾政处走去。
宝玉来到贾政书房,见贾兰已经侯在猓一个小厮道:“宝二爷,刚才老爷有事出去了,让你们这里稍等,老爷应当很快会回来。”
不一会儿,贾环也来了。贾政回来,免不了嘱咐宝玉贾环贾兰几句,这才带了三人上车。小厮们拿着东西,一直往家学里来。
家学里依旧是老先生贾代儒。贾政叫宝玉贾环贾兰三人给代儒行了礼,先请代儒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