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苏子卿不忿的情绪才恢复过来。看到自己现在跟李昭仁应该暂时应该没有那些隔阂了,她于是松了口气。

苏子卿于是欣然道:“那现在赶紧回我的东宫去吧,说真的,在这里要时时刻刻伪装应酬那些人,我早就烦了!”

李昭仁点头:“我也是这么觉着。”

“那甚好!”

苏子卿说着,随即就拉着他衣袂,往前而去。

两人刚要上轿回东宫时,苏子卿心念一动,拉着李昭仁退了出来,李昭仁不解看她:“怎了?”

苏子卿刚想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堆砌了许多酸词想要表明这种季节里大晏会如何景丽山秀,可是话还没出口就索性放弃了。她不好意思看地:“我想走着回去。”

“难得你竟没有自称‘孤’了。”李昭仁冷哼一声下了轿,“那就走吧,要是路上你那小短腿跑不动了,我可不管你。”

苏子卿目里一片哀凉:“孤哪有你说的那般没用......”

李昭仁一脸嫌弃地扭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李昭仁看了眼天色,便差抱琴去拿伞。抱琴应下,便从车里拿来了把红伞,伞上一朵金花含苞,精致又华贵。

李昭仁看一眼伞,当即默然,道:“这伞这样小巧,要是真指望拿它来遮雨,变成落汤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苏子卿在一旁对抱琴不厚道地笑,笑地人抱琴心都凉了。做了多年的忠仆,就是这样给主子取笑的?一点替她结围的意思都没有......

抱琴窘然低首,默默待他吩咐。

李昭仁道:“要拿就拿把货真价实的伞,别来这些华而不实的来应付我。”

抱琴唯唯诺诺,回身下去许久,最后拿来了把苍青翠竹柄覆油纸的伞。

那伞还阖着,看不清伞上所绘的画的全貌,只见得些忽疏忽浓的墨迹自伞纸上逶逦。

苏子卿突然想到了重点,不由得抱怨:“这天天高气清的又不会下雨,拿伞干什么呀。”

李昭仁接过伞,却是看也不看苏子卿一眼,只是说道:“老天爷喜怒无常谁又能说地清楚,多留些后手准备总是好的。”

苏子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任由他去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苏子卿说道:“孤要跟仁儿多看看这路上的景致,晚些再回府。”

听见“仁儿”这两个字,李昭仁不禁又要扶额。

那些侍从连忙应喏“是”。

“你也回去。”苏子卿指向刚要准备跟着自己的抱琴,猛然间又严肃了脸:“哪怕是暗卫也不得再跟随,否则别怪孤发火了。”

抱琴面露迟疑:“这......”

“不是有仁儿保护孤吗?”苏子卿不满道:“他可是大晏第一勇将,有他贴身保护孤,你还有什么可不放下的?”

苏子卿不饶不依,态度非常强硬,没有任何余地可言。抱琴纠结了好久,才无能为力地道:“是......”随即传来暗卫,向他们传了苏子卿的话后,让那些暗卫也跟着一众侍从回去了。

两人行在路上,走走停停,倒也不怎么累。终于到了一个山路。

一路的风景虽是萧瑟,但对于看惯了奇花异草满园离离的苏子卿来说,这种自然疏冷的景象,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子卿举目看了眼天幕,见天高云清透彻无比,连一丝风也无,不由地笑李昭仁:“你看你,杞人忧天了吧。根本就没见下什么雨,你这拿着东西走这山路肯定不便,哪里像我这样毫无羁绊随心所欲......”

东方渐渐泛了白色......

山风刮起,带了些微的湿意......

雨信鸟啼鸣了一声......

......苏子卿傻了眼,话就这样戛然而止。

天幕渐沉,黑云压境,李昭仁将伞撑开遮在两人头上,瞬间,雷声轰隆。

倾盆大雨哗哗降下。

苏子卿张口,已不知该如何言语。

“还真的下雨了......”呆呆看着伞外雨水哗啦的景象,苏子卿喃喃,然而声音却被冲散在了大雨的扣击声里。

李昭仁便道:“你这种皇太女虽然不至于像那些南方小国的大闺女那样足不出户,但也铁定少有亲自出门。哪能比我这样时常征战的军人,更熟悉这天上风云的变幻。”

苏子卿只得自叹弗如,一动身子,却是一愣。

伞下的空间本来就小,山风又将雨水吹的倾斜,留给两人栖身的地方也更小了。自己便被迫挨近了李昭仁。

刚才还不觉得冷,此时带着雨水的凉风吹过,苏子卿才感到了衣衫的单薄。

李昭仁似乎并无发觉,只是执着伞柄前行着,苏子卿只得追紧他的脚步。

李昭仁较她要高了整整一个头,跨的步子也是较大,却是不急不缓。

雨滴击打在伞上的声音密集而激荡,李昭仁却是安稳如松般,好似浑然感觉不到伞上的力量,脊背挺直,徐徐而行。

李昭仁的徐徐而行,对于苏子卿来说,却是一阵急走。

苏子卿刚想喊他慢一些,可话才到了喉咙却再吐不出来,只能勉强随着他的步伐小跑。一时难以分清脚下的路,踩到了不少水潭。她的衣衫下摆较长,一时便在下摆弄了不少的泥浆子。

苏子卿觉得喉咙哽咽地难受,还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和难以循形的委屈,见他无动于衷,于是便也闷闷赌气地开始乱走起来,也不再去管脚下的路。

倏忽之间,又恍然脑中一阵惊雷: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苏子卿还兀自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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