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指医疗小分队的临战救护演练每天都在紧张地进行,而且对每位医生、每名护士都有较严格的指标要求,检查到位,谁也不可疏露。这让初到医疗队的肖小寒了解了,战争,是谁都逃不掉的一次烈火与艰难的洗礼。
这天下了班,他顾不等待军营厨房送餐,便徒步向沙莉莉师父钻天鹞子的帐篷走去,几日不见,在这紧张的临战前沿他的心里更加思念小莉莉,不知她目前怎样。
一路他在想,见到莉莉一定要审问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我不是你的小寒哥哥了吗?
离那帐篷还很远,他耳听得有一阵音乐声传来,那清脆跳跃的音符不断地飞入耳鼓,让他一下子判断出那是弹拨三弦的声音,是谁闲得蛋疼还有心弹琴呢?
那三弦声音还没停,又有一阵清越嘹亮的歌声,是一个女子那激昂的歌喉,在吟唱一段戏,歌声唱道:
魏吞汉室晋吞蓸,
天数茫茫不可逃 ……
他听了出来,这是沙莉莉在唱,在学校里莉莉唱歌时是这种独一无二的穿透力极强的音色!
她怎么唱起戏来了?
肖小寒快速来到帐篷门前,冲里一望,便一眼看到在帐篷间舞动曼妙身姿手持响板在唱小曲的沙莉莉,莉莉已脱去原来的服装,穿的是吉普赛姑娘演出时所穿的那种色彩艳丽的戏服,衣是大红的基调,下穿一条草绿色的长裙,软缎面料,显出少女的婀娜身姿,画出了凸~凹有致的身材曲线,随着每一个舞步一身戏服都会无风而飘忽浪颤,惹动观众注目凝神。
而那弹弦之人又让小寒大吃一惊,竟然是她的师父老叫花鸿七公——敢情这乞丐也会操琴弄乐?而鸿七今日所穿也不是往日那八袋长老装,换了一身青布长衫,沙蓝马褂,头戴一顶黑黄相间的瓜皮小帽。手的三弦弹得贼溜,啵?咚咚,啵?咚咚,衬托着莉莉嘹亮的歌喉。
肖小寒正要举步走进帐篷,要问一问莉莉怎么有闲情逸致在这唱起小曲来?可又看见在帐篷里,还坐着一些人,穿着军官服装,象是前沿指挥部的将军,师叔公孙傲也在座,让他疑惑起来。
看样子沙莉莉不是没事干了才在这唱曲的,这象是前沿指挥部的刻意安排,又是为什么而安排的呢,要打仗了,是要前线慰问军兵吗?
小寒一时不得其解,便悄悄离开了。
莉莉的帐篷是不能进了,进去会打扰人家排练。他转身又朝另一方向走去,想等到莉莉排练结束再去找她。
正走间,从山嘴那边转出两匹快马,一阵风般疾驰过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从马跳下一人,他的神识已判断到那是个女孩。
阮莺,他意识到。
“肖小寒,”马下来的果然是阮莺,她在马发现了走在山路的他,便下马同他打招呼。
另外那一人也自马下来,牵马走了过来,竟是被他救了性命的周余,水军营的周营长,放下马缰向小寒敬了个军礼,说道:
“又见面了,肖先生。近来可好?”
小寒也给他还了礼,回答说:
“还好,你们也好吗?”
阮莺问他道:
“怎么又来这里了?次你要找的那位同学找到没有?”
所说的那位同学是米诗梦,次阮莺告诉小寒,那位米诗梦的姑妈正是她的舅妈,米诗梦的姑夫便是阮莺的舅舅,那位北洋zhèng fǔ的mín zhèng bù长胡扬。小寒便去了北洋zhèng fǔ,受到米诗梦的姑姑接待,可是米诗梦没有到天都市。
肖小寒回答道:
“感谢你的帮助,贵舅妈接待了我,可是那米诗梦同学没有到他们那去,现在仍没有找到,但也深深感谢你的帮助。”
阮莺说道:
“还说什么谢谢啊,你给我治伤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那边的周营长也插话说:
“可是的啊,这军务太忙,肖先生给你治伤,可他却救了我的性命,也没时间好好感谢人家 ……”
小寒忙打断营长的话,说道:
“积德行善、救死扶伤乃我道界之本,没听我道德呼号:无量天尊善哉善哉吗?营长可千万别再说感谢的话了。”
周营长感激地望着肖小寒,连忙点头。
小寒看了看阮莺,便想起一件受她托付的事来,觉得现在应该跟她说点什么。
那是肖小寒次来到长江口寻找阮莺,最后还是受周营长暗帮助让阮莺与他一见,教给他如何到北洋zhèng fǔ与她舅舅会见的办法。
小寒给阮莺处理了伤口后,阮莺因军情急迫便要离开,临行交予他一张纸条,嘱咐他离开后才能打开。
肖小寒从长江口转回到天都,又回到咸宁,在安定之时方打开了阮莺交给他的纸条。
纸条打开,小寒读完,不禁感慨万端。
纸条仅寥寥数语,却已让肖小寒震惊异常,原来是阮莺写给他一份嘱托,这份嘱托简直以字字血声声泪写成!
只见写道:
“小寒哥,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只求一事,是万一在这次战争出了不幸,如果我已尸骨无存也罢了,若尚存一点骨骸,求求你想办法找到,打个包裹,将它送到南海钦州。‘阮氏宗祠’无人不晓,让我在祖宗的怀抱里得以落骨安魂吧!谢谢朋友!”
读完阮莺的嘱托,小寒心如潮涌,更进一步了解了战争的残酷性,更加对朋友阮莺女孩担心起来。自此很长的时间里他的心一直回响着那份嘱托之词的字字句句……
现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