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小寒这有生之年的生涯中,可以说他从未在女孩面前表示过什么羞涩,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羞涩——依他而言,也许这便是流氓的本性。可是现在经米诗梦同学一问,他的脸不经意间便通红起来,一种无限的羞愧感将他压倒,而又无情地对他的自尊开始了猛烈地鞭挞。
是的,不用米诗梦言明,在那一天的那一刻他真的不应该那样做,他是应该向面前这位偶像级的少女低头认罪。
肖小寒毕竟是肖小寒,流氓本性也罢,纯洁少年也罢,毕竟生来具有一种别人无法修成的美德,他在任何时候,敢于对自己的一切包括正确的和错误的甚至罪恶的行为勇敢正视。
面对心仪少女的责怪,他突然站起,对着她扑通跪倒,举掌猛掴自己的嘴巴,在那小小的凉亭中传出来啪啪的声响。
“小寒,你!”
这可是米诗梦不曾预料的,这个孩子怎么这样不经训教?自己不过说出了那天的现实情况,并没有执意要对他惩罚啊!
见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少女心生怜悯,便上前将他的手拉起,让他站立起来。
小寒站起,对同学深鞠一躬。听她说道:
“小寒,我不需要你这样的。请你坐下,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我与你相识已过半年零两个月,今天我诚恳地要求你对我坦诚相告,告知你的家境,你的父母。好吗?”
原来是这样,小寒心中忧虑方才放下,原来米诗梦要了解他的家世,这不奇怪。
可是小寒却有为难,对他自己的家世,仍有说不清楚的地方。
但他知道,他不是官二代,如果是的话便会好风凭借力送尔上青云。
他也不是富二代,如果是的话,为富则不仁,天下之乱全都是那些盗窃不义之财者所为。
还有他不是星二代,至于所谓的星二代,只不过表面风光,实则狗屎一坨!
那么对于他的家世,是有些说不清,但面对心中的偶像米诗梦小姐,说不清也得说,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向亲爱的朋友述说了。
他只记得四岁的时候,便被送到蜀山,在太空道长门下为弟子,修炼道教修真功法。十四岁前朝天下大乱,朝庭为了夺取修真界的各级法宝向道教发动袭击,他展转于终南山乙虚师太和咸宁城闫永飞师父这里,拜闫师父学艺。
至于他的父母,各位师长从未向他提起过,现在只是在闫师父这里学徒混口饭吃。
听得米诗梦又问道:
“既然如此,那么进入伊甸园中学,所需要的那一千美金的捐赠,是你自掏腰包的吗?”
“当然不是我这位穷光蛋,而是一位师叔慷慨解囊。”小寒回答道。
在那个风雨如磐的时代,一个人认下师父学一些赖以生存的手段或功法,是十分正常的,因而米小姐并不奇怪。于是听她说道:
“小寒,你的家境不是很好,但不要悲观,自古寒门出贵子。我不是在探视你的家境,而是在为你的诚实而感动,我钦佩你的勇敢。但愿我们今后友谊长存。”米诗梦说到这里,对小寒也深施一礼。
肖小寒知道,此次交谈应该结束了,便也向诗梦还礼,告别。
第二天放学时,班长沙琳冲肖小寒一笑,向他的手心塞进一个纸团。
同样,她约请小寒今晚到青苹果咖啡屋一聚。
肖小寒把米诗梦送回家之后,便又去了他们曾相聚的青苹果咖啡屋。
在等待摆设茶品的时间里,机灵鬼沙琳一直笑眯眯地望着肖小寒不说话,这让他觉得十分诡异,似乎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威胁。
热腾腾的咖啡已经上齐,香甜的茶点也已摆好,侍者走出去了。
沙琳举起咖啡杯跟小寒碰了一下,小寒尽量大的喝了一口,直烫得嗓子眼冒火,盯着沙琳说道:
“沙琳,你个小鬼头,要说什么请快点,别把哥哥憋死。”
可奇怪的是,素来爽直的沙琳,更显得安稳老成,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咖啡吗,真是没有胃口。小寒哥哥,一会儿白兰地侍候,你若是个男子汉,请别拒绝哦!”
这个沙琳,可真是个调情的高手,一句激将法险些把小寒咽得钻到地底下——男子汉吗,肖小寒不是男人吗?那就怕你个姓沙的小丫头吗?来,上了!
小寒伸出右手,同沙琳击掌为誓。
果然,一杯咖啡过后,上来的可就是乌黑的磨砂瓶子装的法国白兰地了,原先的茶点也换成了小牛排加甜味沙拉,桌子上摆了两副银光闪闪的刀叉餐具。
侍者用开瓶器旋开酒盖,以雪白的毛巾包住那乌光磨砂酒瓶,向两只高脚杯中酙上一些澄黄的液体。
一种诱人的清香味道立即钻进鼻孔,那便是白兰地的魅力。
两人同时举杯,闻到的是葡萄酒的香味,沙琳一改嘻哈的面容,瞪着小寒说道:
“肖小寒,请别客气。为我们同学的友谊,为我们异性的爱情干杯!”
沙琳的语气已充满了火药味,火药味同美酒味混杂一起。肖小寒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别人拼酒,而且还是同一位美艳绝伦的少女举杯同饮。
肖小寒知道,今日沙琳请他来,绝对不光是为了喝酒,她一定要对他说点什么。可越是盼望着,这沙琳就越是讳莫如深,就是不给小寒揭开谜底,这不禁让小寒勾起心头之火,便一杯接着一杯地同她拼了起来。
不觉间,小小的方桌之上,已经摆上了十只空空如也的乌光磨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