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钱庄老板赖天虎被传到守备衙门大堂,虽是票传,但对他可不是进行审讯,而是接受讯问,说白了就是通过他要调查与案件有关的事项。
因为他占有了产权属于前盐运使刘青大人的私产房屋,其中环节需要理清,如果存在涉嫌违法的现象,当然他也成为涉案嫌疑人或案犯。
事情就要从小蜜桃供述的案情后部分开始接绪。
因为闫永飞师父身为青蚨钱庄的顾用教头,属于应回避人,所以他离开了书记位置,在一旁坐下傍听。
米大人就问赖天虎道:
“赖老板,你的情妇小蜜桃当初告知说在巫罂山下有一栋无人居住的小楼,你开始还不信,那为什么又去那里装修,完工后让情妇小蜜桃居住至今?请把过程讲清楚。”
赖天虎听问,便把头低下,说道:
“回禀米大人,这事我赖天虎做得很缺德,虽说巫罂山下那栋楼房当时是一处无主的房屋,但我也没有产权,更无权前往装修居住。这都是因我贪恋美色,又不敢让家属知情,想给情人安排个较好点的环境,就那样做了。我知罪。”
米大人说:
“赖天虎,我让你再听一遍我说过的话,让你把过程说清楚,这对认定你是否有罪是十分必要的。不是让你来悔过认错的,明白了吗?”
赖天虎点头回答说明白了。接着叙述他装修小楼的经过——
当初听小蜜桃说了在巫罂山下有栋无人小楼时,他开始没有相信,认为不可能突然有栋楼房没人要,即使主人不在人世那不还有继承人吗?
可是后来一想,若真的有一处无人要的小楼,何不去占个便宜呢?抱着半信半疑的心理便到了巫罂山下,果然看见了在密林深处显出一栋没有最后完工的烂尾楼房。进得楼内,见只要稍加装修便可以使用和居住了。于是找来工匠,运来材料,不久便把小楼装饰一新。
听米大人问道:
“你到那小楼处,从开始到装修完毕,不会不注意观看吧?你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那毕竟是别人的产业,做为经营金融业务的老板,你不会不留意任何意外之财都存在不正常的地方吧?”
赖天虎老板便开始用力地思索着,这件事过去的时间只有三年头两年整,时间不算长,当初确实在那现场发现过一些迹象——
“米大人,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一进入楼房区域,感到了恐惧。”
“为什么?”大人问道。
“血!”赖天虎说道,“我看到了血。那里原来不光是一栋楼房,在楼房的对面南侧,还建有一栋很长的木板平房,就是主体以木杆木板为骨架,内敷灰膏外抹草泥的那种临时性房屋。平房很大,长约十几丈,宽也有三丈,能看到有十几间居室。不过那栋平房被火烧过了,但烧得不彻底,象似被雨水将火焰熄灭了,留下残余的墙壁门窗。在那平房里,因为我闻到一种奇怪的臭味,便进去察看,发现了那里面的血。”
“说下去,”主审官米大人说道。
因为赖天虎打算把那栋小楼修好居住,便顾来工匠先行清理那没有被火烧烬的平房,清理后发现那里面家俱齐备,生活日用品齐全,未烧坏的衣物,地上散碎的银子等俱在。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清理平房的活计干了十天,才将那里全部清除。守备大人米天易又问:
“你们把清理后的废弃物送到哪里了?”
赖天虎答道:
“因那里离大江较近,废物都运到江边,投进了蓝沧江。”
“再没有发现什么吗?比如说哪里有遗弃的物品,淌落的血迹,就是说除了在那平房你发现了血迹,在其他地方再没有发现吗?”
赖天虎回答道:
“我想想,因为清理现场是顾来的工匠们干的,运送废物也是他们去做的。记得有几名工人说他们在去往江边的路上和江边草地也发现了血迹……”
该向赖天虎问讯的事情就这么多,米大人便放他回去了。
一个新的物证已经出现,就是在巫罂山下的小洋楼下平房废墟里赖天虎发现了血,在通向江边的路上和江边工匠们也发现了血,平房是被人放火烧毁的。暂短的休审时间,米大人和闫师父共同认定了刘青大人一家确已惨遭灭门。
那么凶手是谁呢?
辰时已过,驻军司令王大虎来通知说,军营大食堂已为二位大人预备了早餐,请过去吃饭。
吃过早饭,重又升堂问案,这次重新提审金不奂长三。
米大人单刀直入问道:
“金不奂,你交待了罗府纵火的大罪,我已说过那桩罪行就是死罪。可是现在又发现你仍有隐藏不露的余罪没有交待。其一就是三年前在巫罂山下,前盐运使刘青大人建造楼房,一家人居住在前面朝南的平房之中,一个夜晚,有人潜入那里残忍地杀害了那一家三十一口。此灭门一案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长三答道。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罪犯我见得多了,我问你,你说与你没有关系,要知道那个地方偏僻荒凉,深山密林,你又到那里干什么去了?”
“没有,没去过。”金不奂恶意抵赖。
“没去过怎么知道那没建完工的小楼没人居住?不是你跟小蜜桃说的吗?用不用看看她的供词?”米大人拿起小蜜桃的供词笔录,抖得哗啦啦响,问长三道。
金不奂的鹰眼余光向上一扫,低下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