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心中一惊,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就去摸头上的莲花银针,随后手腕一翻,就朝着背后狠狠刺了过去!
背后那人一躲,雪儿手腕一抬,就刺到了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那人冷哼一声,连忙压低了声音:“小嫂子,是我!”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然而雪儿一时却又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于是手中也不由一顿,第二针就没有再刺下去,心中却是开始不断思索着。
“是我,钟离扬。”那人见雪儿发愣,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出声,我才敢松开你。”
雪儿楞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当初随着钟离陌,翻过落霞山脉,离瑞阳城还有一天的路程时,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个人,之后一路同行到了瑞阳城,自己在进了凌王府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因为接触不多,所以只是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一时却又想不出来。
“小嫂子”这三个字,还是这个钟离扬创出来的,当时他还以为雪儿和钟离陌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明的关系!
一旦确认的对方的身份,雪儿也就松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自己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捂住嘴巴的那只手这才被挪开,雪儿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才转身,然后又是一愣,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究竟是不是那个口无遮拦,飞扬跳脱的钟离扬!
记得一开始见到的钟离扬,肤色比起钟离陌要白皙不少,同样的细长的眉眼,却比钟离陌多了一丝俊逸飘洒的神采,整个人就好像刚刚升起的太阳,明亮灿烂却不刺眼。
可是如今眼前这个人,除了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几乎就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白色的长衫上面,沾满了黑色的泥土,绿色的草屑,以及分辨不出来的各色污渍,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彩色的!
原本梳理地整齐的头发,此刻乱蓬蓬地披散下来,遮住了瘦削苍白的脸。而脸上也满是污垢,看上去和街头的乞丐没什么两样1
雪儿楞了一下,忍不住又问:“你是……钟离扬?”
钟离扬如同乍然见到亲人的孩子一般,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是我,小……沈姑娘,是我,钟离扬!”
他本来应该是想要叫“小嫂子”的,但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改成了“沈姑娘”,神色间更是泫然欲泣,一脸委屈的模样。
雪儿也懒得计较一个称呼,再次将钟离扬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皱眉问道:“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钟离扬叹了口气,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又左右查看一番,见四周无人,这才松了口气:“沈姑娘,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只是现在似乎并不是慢慢讲述的好时候,所以钟离扬也就只好是长话短说了。
“东灵的军队打进来了!”
一句话涵盖了所有,钟离扬说:”大皇兄和二皇兄一直忙着争权夺势,谁也不管。六皇兄一出面,却又遭到了他们的联手打压,前段时间更是被罗妙思那个女人下了毒,四肢乏力,连爬都爬不起来!“
“我六皇嫂,也就是凌王妃,”说到这里,钟离扬顿了顿,觑了一眼雪儿的脸色,却见对方正一脸平静地聆听,不由叹了口气,“一个妇道人家,却要四处奔走,好不容易求了解药回来,只是等六皇兄恢复过来后,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东灵的军队,已经翻过了落霞山!”
雪儿楞了一下,罗妙思不是钟情与钟离陌吗,怎么会给他下毒?难道是因为自己捣毁了罗妙思的居所,迁怒钟离陌?
她的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当日闵素素冒着大雨赶回凌王府的马车,憔悴的神情,难道当时她是在为钟离陌奔走?
还有罗妙思给闵素素的那个黑色小瓶,难道就是解药?
雪儿突然就将这些事情串联了起来!
钟离扬自然不知道雪儿一瞬间脑子里就转了这么多念头,还在继续:“那个人……”
他顿了一顿,苦笑这解释了一句:“也就是东灵的三皇子轩辕昰,先前听说他三剑破了西漠一座城池,我还以为是世人夸张,西漠无能。直到他进了南平,我才知道,所谓‘三剑破一城’不但不夸张,反而是小看了他!”
这里面的道理,就是此刻的雪儿也不明白,南平地域独特,天地灵气比起南平西漠来说,相对比较充沛一些,所以轩辕昰的战天剑也是如鱼得水,发挥的威力自然要胜于在西漠和东灵的时候。
钟离扬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心有余悸的神色:“我亲眼看到,他一剑下去,南平的军队就好像被风吹倒的稻草一般,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一剑啊,只是一剑!”
他的声音中有心疼,又恐惧,还有后怕:“这仗根本就没法子打下去,我们的军队本来就是仓促迎战,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一触即溃!”
“如果不是南平险恶的地势和山林中的瘴气,拖延了东灵军队的脚步,恐怕我南平早在一月之前就被整个攻占下来,连苟延残喘的时间都没有!”
叙述到后来,钟离陌的声音都有些麻木,只是机械地讲述:“不得已之下,大皇兄只得派人前往影月神宫找大皇姐求救,影月神宫是我南平的国教,这个时候自然也是要全力以赴,先后将宫中的大部分弟子派出,可也只是阻了一阻东灵军队的脚步……”
“什么巫蛊之毒,驱虫御兽之之术,在那个轩辕昰的剑下都是不堪一击!”钟离扬的脸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