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长见状摇摇头,突然内心狂跳,暗暗打了个冷战,从表面上看,这个少年知书达理,心地善良热血,为什么能有这么多业力,难道这个少年有不为人知危险的一面?那么这少年带来的是福是祸呢?孙道长对少年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见少年恍然未觉,依旧面对西北方向,还沉浸在无比幸福的喜悦中,赶紧赶到队伍前面,掩饰性地拿起罗盘核对方向。
苏姐对少年的举动依旧上心,对两人姐妹打了声招呼,在两人鼓励的眼神里,苏姐回了一个你们别想歪了的表情,结果更是引来两女的鄙视。苏姐落在队伍最后,也是暗自担心少年,因为凭直觉,苏姐觉得周围似有什么危险的气息在逼近,一人孤悬队伍之外,会更危险。
少年收回欢快的心情,反而有些茫然,就像熬满刑期的囚徒,怀着兴奋走出监牢,反而茫然不知所措一般,已经不适应自由了。少年猛然间回头,见苏姐脱离了队伍,在前面安静的等他。一种感激,一种冲动立即涌上心头,眼圈有些泛红,他能感觉得出,那个年长的女子对他是真的好,晃晃头,精神抖擞,脸上泛起阳光的笑容,少年奔跑起来,来到苏姐面前,不太好意思道:“苏姐,我的业障消了!昨晚是情不得已,还请姐姐见谅。”
尽管苏姐没能明白少年遇到的是怎样的业障,又是如何消的业障,但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少年又回到蒯邱山脉时的样子,苏姐本来揪着的心也算放下。
“小许,姐没事,只是你小子,几天没见,长能耐了,竟惹了业力上身,是不是对不起谁家姑娘了?快说!”苏姐嘲弄道。
“姐,净瞎说,哪有什么姑娘?”少年有些脸红,喃喃道。
“没有你脸红什么,说,你把人家姑娘怎么啦?”苏姐挪揄着,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
“姐,一个女孩子如果跟你断绝的话,还能不能重修旧好?”少年见躲不过去,还不如问一问。热恋中的少男少女,总想能有个人倾听心中的苦恼,少年也不例外。
“唉吆,还是真的啊,谁家的女孩这么没眼力劲,舍得离开我们小许!”还是那种口气,隐隐中却透着酸酸的味道。
“算了,姐,不说了......”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少年别过脸去。
“哎,弟弟,你还真是动心啦?”苏姐拽着少年的胳膊,歪头看少年的表情,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痛。
“姐,我没事,过一会就好。”少年使劲别着头,不让苏姐看到潮湿的眼睛。
苏姐不在难为少年了,两人都陷入沉默,气氛有些尴尬,继续赶路,苏姐开始给少年讲一些她的经历,江湖趣闻轶事,少年倒也听的津津有味,不时chā_chā嘴,询问一番,小半日路程下来倒也说说笑笑。
苏姐猛然拽住少年,惊讶地向前望去,周围出奇的安静,大白天听不到一点声音,哪怕是风声,哪怕是水声,众人均感到附近的氛围异常,大家都是修行中人,对危险有着敏锐的预感。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地,就在靠近那处高地时,众人都明显感觉,这诡异的气息就来自于高地的后面。
前面行走的数人,不由得几个寒颤,孙道长的罗盘指针在胡乱抖动。众人均已祭起法器,脚步放缓,苏姐把少年向后一扯,挡在少年身前。双手一分,手中数枚刀刃闪亮。
眼睁睁的看到前面的人小心登上高地,如泥胎雕塑般呆立在当场,法器凛冽的杀意瞬间消失。后面人不明所以纷纷登上高地,也愣在当场,面色肃然。苏姐和少年在最后,看到众人异常举动也是好奇,少年施展‘视若无物’透过高地,见到前面一片汪洋,是一个极大的沼泽湖,看不到尽头,半面城墙和无数屋脊泡在水中,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没有一丝波纹,在靠近岸边处,绵延数里全是淹死的灾民尸首,漂浮在水面,不下十数万,尸体既没有腐烂,也没有气味。
这就是被淹的菏泽郡,整个郡城已经被水浸泡二十多日,大水依旧未退。不少人曾经来过菏泽郡,因为此时大水淹没驿道,大家全是在洪水冲刷的泥沙上行走,到了跟前才发现菏泽郡城,都知道菏泽受灾最严,没想到竟然全城被没,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