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国安的剑停在了半空,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你千万别放错了人,不要忘了白天孟见素的教训。”
国安话音刚落,就见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王叔,是谁呀?在门口说了半天话,也不进屋来?”来人走到近前,看到国安,忙抱拳道:“原来是四师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国安鼻子里哼了一下,将剑收回放进剑鞘,然后夹杂着笑声道:“原来是叶名诚师弟啊!这么晚了,还没有吃完,不把云梦山吃成荒山了,怕是对不起‘吃一城’这个名号啊!”
“呵呵,”叶名诚一听,随即笑道:“吃一城都不在话下,何况云梦山?等我把这儿吃荒凉了,智明台也就不寂寞了,反正都是一样的。”
“说你有狐臭,你还站在上风口了。”国安一听,立即怒瞪双目,准备走上前去,云淇和王叔瑨眼疾手快,上前按住了国安。云淇回头说道:“叶师兄,我们做师弟的,怎么能这么对师兄说话呢?还不赶快给师兄陪个不是?”
“呵呵!”叶名诚抱起拳,然后作揖道:“师弟有口无心,就是屎壳螂打哈欠——一张臭嘴。如果言语冒犯了师兄,还望师兄大人大量,不和我这个胖子一般见识。”虽然说完了话,叶名诚却依然弯着腰。
王叔瑨和云淇松开了国安,国安往前走了几步,扶起了叶名诚,“叶师弟这样,真是陷我国安于不仁不义啊。”
“好了。”王叔瑨道:“你俩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和国安讲。”
叶名诚和云淇朝王叔瑨和国安抱拳施礼,离开了道生厅。
国安看着叶名诚和云淇远去的身影,猛然拍了一下额头,心里道:“娘的!我来这儿是找黑衣人的,怎么说这么多闲话。”
“走吧,我知道刚才那个黑影去哪儿了。”王叔瑨将国安拉进院子,看了看外面,然后将门关上,闩上了。
国安依然紧握着剑,跟在王叔瑨后面,进了道生厅。
王叔瑨将道生厅的门也关上,然后坐了下来,“你也坐下吧。”
国安越发觉得奇怪,平时的王叔瑨邋里邋遢跟个要饭的没有什么两样,而且说话又口吃,除了清溪先生和尚云瑛平时与他说几句话以外,倒是很少有人和他长时间交流。
“你还不赶紧说,万一黑衣人闯出祸事来,就不好了。”国安见王叔瑨的神态虽然与先前不同,可是动作还是一样迟缓,因此看见他不紧不慢的举止,就觉得燥热,怎么也坐不住。
“刚才的那个黑影儿就是我。”王叔瑨此时声音低沉,似乎还略带些忧伤。
“啊?——”声音虽然不大,国安却听得仔细,听后禁不住吃惊起来,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身手如此敏捷的黑影儿竟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儿。
“您老该不会喝多了,拿我当年过了吧?”国安这时紧紧盯着王叔瑨,见他佝偻着,微微低着头,头发虽然蓬乱,可是脸却露了出来,额头上的皱纹显出岁月的沧桑,眉毛倒是很浓,眉梢长长的,看起来使人精神了不少。他的鼻子有点儿大而且塌,嘴唇也厚些,瘦长的脸,颧骨突出,仿佛长时间的食不果腹而造成的营养不良。
国安仔细打量着王叔瑨,越发觉得他在撒谎。
这时,王叔瑨站了起来,轻声说道:“世人往往在意于外表,所以才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也因此有了‘只敬罗衫不敬人’的世俗。这也不怪凡人。”王叔瑨倒有些像在自言自语,他笑着冲国安点点头,接着说:“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国安虽然仍是一脸疑惑,却也冷笑着点了点头,心想:“我今天就要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国安还没有想多少事,就见王叔瑨出来了。国安瞥了一眼,顿时惊住了。只见王叔瑨站得笔直,一袭灰色的深衣干净利落,头发整齐地束了起来,眼睛炯炯有神,真是器宇轩昂。
“啊——”国安禁不住惊讶地张开了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您这是……”
王叔瑨笑着走到国安旁边,“哈哈!这才是我的庐山真面目。你无须惊讶,听我慢慢讲就是了。”
国安连连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叔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