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又是雷雨天!
冯寻墨回到她一个人的小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外面的夜黑得像漆,时不时划过的闪电显得夜晚更加狰狞。
刚打开的灯不停地闪烁着。
靠!一星期之前就叫房东来换灯泡了,迟迟不来!
还没等冯寻墨抱怨完,本还一闪一闪着的灯,彻底地灭了。
冯寻墨不停地按着开关,灯没有一丝要亮起的意思。她往窗外瞄了几眼,发现整个小区都非常昏暗,连路灯都灭了。停电了?
不会这么邪门吧?
冯寻墨想起了今天逛到步行街时,一个丑老头把她拦住,说她被厉鬼缠身。
不过是想多骗我几块钱!冯寻墨想着,笑吟吟地说:“大爷,我没钱!”
丑老头面带惧色:“不是钱的问题!哎呀喂你这鬼也太厉害了!给钱我也没办法啊!这么厉害的鬼是怎么出来的?哎呀喂看来我得闪人了。”
冯寻墨还寻思着老头是想多骗她几块钱,谁知老头竟收拾好摊子头也不回地跑了,好似冯寻墨就是一只鬼一样。
冯寻墨从不信奉鬼神之说。
然而此刻她一个人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雷雨夜的,还打不开灯的小出租屋门口,她的心里是悚然的。她打了个哆嗦,伸手掏出手机一看,只有剩几格电了。
冯寻墨此刻想哭。
手机灯光不强,在昏暗的夜中显得一切都那么渗人。
然而她没得选,她哆嗦着就着手机昏暗的灯光,她迅速地洗漱完,一头钻进被窝里,才稍微定了定神。
此时手机光荣地完成了任务,悄无声息地关了机。
冯寻墨松了口气,即使夜色如漆雷雨大作,困意袭来,她还是慢慢进入了梦乡。
十里红妆,豆蔻花嫁。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大家都在讨论着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她坐在摇晃的花轿里,想起如意郎君,心中非常甜蜜。好不容易礼成,热闹的洞房只剩下两个俏人儿。她心中悄悄地笑开了花。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但这一切都不如镜中人儿的脸那般艳丽。
花嫁新娘身后,是俊美绝伦的新郎,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温暖的笑令人如沐春风。他为她轻取下凤冠,脱下嫁衣。他轻轻褪下左手上的戒指,再慢慢帮她也褪下。
四目相对,长长久久。
“映月,此生有你,真好……”
长长的呢喃,带着芳香。
他吻上她的唇。
……
一夜缠绵。
此时床上的冯寻墨睁开了空洞的眼睛。
看着白白的天花板,再看看从窗帘缝里洒进来的阳光,冯寻墨叹了口气。
真是不知羞啊,居然做春梦了?梦中的自己仿佛天仙,而梦中的新郎真俊。
毕竟是做梦啊!
冯寻墨又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梦里。
然而毕竟梦已醒了,冯寻墨努力半天,也找不回梦中新娘的感觉。
幸好来电了。她插起充电器,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手机。
“打地基挖到古墓,文物局已将现场保护起来”
刷到了这么一条新闻,冯寻墨想这个开发商是赚了还是亏了?往下一看,这开发商还跟自己同一个城市呢!
新闻上说这是一个双人墓穴,墓穴主人是一对夫妻,比较罕见的是,陪葬用品都是成双成对的。
冯寻墨一张一张刷着图片,突然一个碧绿的戒指印入眼帘。这个戒指做得非常小巧精致却又不失大气,绿得像一汪水。
这戒指有点眼熟,冯寻墨想着,又往下翻了翻。
“专家认为这个戒指也是一对,但目前为止只发现男主人手上戴了一个,女主人手上有很明显的印子,但戒指却不翼而飞。专家认为这非常难以理解。”
一对的戒指居然不见了一个?
冯寻墨哑然,无意识地伸出右手在自己左手无名指摸了摸。
冰冷的触感。
冯寻墨往自己左手看去,却见一枚精致的碧绿戒指,正端端正正地戴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与手机里墓穴男主人戴的一模一样。
“啊!”
冯寻墨吓得扔掉了手机,用力的扯着戒指,然而不管她怎么用力,戒指却是像长在手指上一般,怎么也扯不下来。
冯寻墨喘着气,恐惧地盯着自己已经红肿的左手手指,突地忆起了昨晚梦中,新郎与新娘戴的,不正是同一款戒指么?
难道是真的有鬼?
去找昨天的算命先生救我!冯寻墨想也没想背起包就要走,突地又想起了算命先生似乎要逃走的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沾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完了完了!
冯寻墨急得团团转,脑门上都要冒汗了。她平日生性寡淡,朋友很少,这种事难道要跟家人说?家人还不急死啊?
有了!
冯寻墨捡起了手机,一字一字地输入:“驱鬼的办法”
跳出了几百条。
她松了口气,开始准备东西。
一会端出一碗水,一会端出一碗米,一双筷子。桃枝,桃枝,哪来的桃枝?狗血?哪来的狗血啊?狗的牙齿?哎呀好可怕,还要一柱香,家里没有香啊。还要一块红布?
买买买,买去啊。
冯寻墨一跺脚,背起包就要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