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卿点头,是好利索了,一个掌风推开了窗户,望着窗外满天的繁星,许久后道,“明寅时去洛河畔踏秋。”
寅时踏秋?一风又一怔,忙应声,“是!”心中却疑惑不解,寅时天还未亮,咋个踏秋法,踏露水才对。
心中不由的怀疑,王爷身上的毒真的完全祛除了吗?不会脑子被毒毒坏了吧,怎么都觉得王爷怪怪的,就像变了一个人,说话行事都莫名其妙的很。
夜已沉,万家祥安,洛城城南的孟家却还灯火通明。
孟老爷子阴沉着脸,坐在上座,一旁的儿子儿媳都小心的陪着,心思百转,各自为自己的小算盘拨打着算计着。
门外跪着一纤瘦的身影,是孟家老大的二姨娘,张氏,她领着三个闺女不停的磕头求饶。
屋里众人却不为所动,个个板着脸,再仔细瞧,下首做的小辈眼里不是嘲讽就是嘲笑。
“这个孽畜,丢脸丢到家了!今天她必须死!否则,在这洛城,孟家脸面何存!”孟老爷子黑沉着脸,想到今天他们孟家庶长女出嫁给洛城知府的二公子,半路竟遭受雷劈而亡,二公子立即就把人送给附近刚死了三公子的程家,没想到合棺时,人又活了过来,程家不敢惹知府,便把人又送回他们孟家。
可恶的孟云舒,竟没被雷劈死,还真是命大!
想到孟家因为她沦落为全城的笑话,他就气的喘不过气来,“孟云舒,这个孽畜,必须死!”
凛冽的眼神洒了一圈,众人神色各异,但没有一个开口求情的,孟江忙附和他爹,“死不足惜,死了也是她的解脱,对外就称是暴病而亡。”
孟江喊人,“孟嬷嬷,你去给大小姐煎碗药。”
孟家是容不下孟大小姐了,孟嬷嬷应着,出门冷笑看眼张氏,哼,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要把舒儿处死!?张氏怔怔的看着孟嬷嬷消失在去厨房的小路尽头,顾不得妾不进堂的规矩,猛就冲了进去,跪下直磕头,“求老爷不要处死大小姐,老爷,大小姐她是你的女儿啊,求老爷,放她一条生路。”张氏用力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
鲜血顺面而流,整个人惨不忍睹。
“不懂规矩的贱人!”孟江眼含厌恶,一脚踹了过去,张氏一个踉跄,则又迅速爬起,朝着孟大太太磕头,“求太太救救大小姐,大小姐从小就寄在太太的名下,和太太最亲,太太也最疼爱大小姐,求太太救救她。”
孟大太太冷笑,她对孟云舒是不错,可那是看在她从小与知府家有门不错的亲事,也看在她会见风使舵倒向她,愿意做她的棍,她指向那,她就打向那,否则,呵呵。
“是福是祸,一切皆有天命,天要绝她,谁也救不了她。”孟大太太喜欢吃斋念佛,一出口就是佛语,孟江甚是赞同,又一脚踹了张氏。
门外孟云菲、孟云雪紧紧抱着孟云桐,压抑着哭声又哄着,“桐儿乖,我们在这等着,张姨娘一会就出来。”
“不,张姨娘会被爹爹打死,姐姐,我们去救她。”孟云菲、孟云雪心如刀割,“桐儿?”除了哭泣,她们别无他法。
三人和孟云舒都是张姨娘所生,不同的是她仨是在张姨娘身边长大,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姨娘被打,孟云菲的心里不由的怨恨起了孟云舒,平常就会在姨娘面前嚣张跋扈,可关乎她生死时,还不是姨娘拼了命的救她。
她根本不值的姨娘为她这么做,姨娘也就偏心。
姨娘啊,让她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你干嘛要赔上自己,难道雪儿、桐儿我们三个在你眼中抵不上一个白眼狼!?
孟云雪拽紧了孟云桐,不让她过去,桐儿才七岁,她这么小,爹那一脚她可是承受不住。
正在这时,孟嬷嬷快步走来,唬着脸跪下磕头请罪,“药,药被大小姐打翻了。”
“打翻再去煎啊。”一想到那个让全家丢脸的孽畜还没死,孟江就咆哮起来。
“可,大老爷,那药就只有一份。”孟嬷嬷维诺,对上大太太凛冽的目光,更是身子一抖,“要不,老奴改其他法子?”
其他法子无非就是掐死闷死或者投井。
孟老太太皱眉,“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停顿下又说道,“折腾了一天,老身也累了,都休息吧,孟嬷嬷天明再去准备一副就是,怎么说她也是孟家的庶长女,再多活几个时辰也无妨“
张氏感激的朝着孟老太太磕头。
孟老爷子怕出什么意外,孟老太太摆手,“派人看好她们就是。”几个贱人而已,还能翻出个天来不成。
再留那孽畜贱命一晚,孟老爷子又再次交待,“派人严加看管。”
吩咐完,他和孟老太太离去,众人才跟着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