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楚对于秦府并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对于秦子兰这个“妹妹”心中却还是有些情谊的。她是秦恕的原配夫人所出,后来夫人离世,这才提了方姨娘当正房。虽说方姨娘如今当的上一句大夫人,然而不管族中还是外人,谁都只认秦子兰才是正统嫡女。
比起无脑刁蛮的秦双,秦子兰无疑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前世两人虽无太大交集,不过对方偶有照拂也让他的日子好过不少。秦子兰往后嫁入了伯贤侯府当侯夫人,抄家一事也规避开了,也算是他对她的报答吧。
原来外面这两人是子楚的妹妹。钟毓看着跪在地上额间都被汗水打湿的几位姑娘,不由地软了心肠:“既如此那便进屋说说话吧,外头太阳大,别中了暑气。”
秦子兰微微敛眉,“谢殿□□恤。”说罢搀起边上的秦双进了屋子。
屋内比起院内还要凉上几分,秦双这时可不敢再多嘴了,她以前是庶女,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秦恕这个爹,哪里还同皇家贵胄说过话。
秦子兰先让人将糕点奉上,笑着说:“本意是想让子楚哥哥尝尝新来师傅的手艺的,却没有想到子楚哥哥今日有客人,倒是我们叨扰了。”
“这些倒是小事,只是双儿姐姐实在是太没规矩了些,若是房内只有我一人这样也就罢了,只是惊扰到了殿下那可就是大罪了。”秦子楚捏起一块糕点,本欲放进自己口中,转念想到钟毓今日这样帮她,于是顺手就递到了她的唇边。
钟毓毫无察觉对方要投喂她的心思,伸手接过了糕点,再放入自己的口中。糕点入口即化,的确能称得上一句好了。只是钟毓看的出来秦子楚似乎不太喜欢这群姊妹,所以忍住没有夸出来。
秦双被这句话吓的不行,当下又跪倒在地上,“子楚,是姐姐的不是,求您在殿下面前帮姐姐求求情吧,姐姐知错了!”
钟毓:“?”她什么时候要处置她了?
秦子兰见对方哭的狼狈,轻轻勾起一个笑,上前几步福身道:“子楚哥哥,您此次进学已有月余,双儿姐姐一听说您回府就亲自带人送了点心来,这牛乳菱粉香糕提前用冰块冰镇了会儿,若是在太阳底下晒久了,就没有凉意了,想必双儿姐姐也是想让您尝到最新鲜的糕点,才会这般急切的。”
忽然有了个台阶下,秦双赶忙道:“是啊是啊,就是子兰说的这般,我、并未有任何恶意啊。”
钟毓简直被哭的脑壳都要痛起来了,“好了好了,别哭了,又没人说要处置你。”这话音刚落,哭声就立刻消失了。变脸倒是变的挺快。
秦子楚轻咳一声,钟毓立刻接收到了信号,正色道:“虽说我不处置你,但是今日此举实在是不妥,所以此事待会儿我会转告令尊,让令尊教教你如何习得这规矩二字。”
虽说告诉秦恕少不得也是一通训斥,但是总归是没有性命之忧的,秦双松了口气,还磕头谢了恩。
钟毓悄悄偏头,朝着秦子楚的方向看去,他似乎有所察觉也侧头过来,两人视线相交,钟毓俏皮地眨了眨眼,秦子楚一怔,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眼神。
跪在地上的秦双当然没有看见这一幕,可是时刻注意着这边的秦子兰却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来秦子楚同这位六殿下的关系可不一般,往后自己还应当多同秦子楚走动走动。
这边几人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有下人通报说是老爷请殿下还有子楚少爷过去正厅用膳。钟毓本就饿的不行,这下终于可以吃上饭了,连精神都比刚才好上了几分。
前头有仆从带路,钟毓一边欣赏着这周围的景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秦子楚说着话,弯弯绕绕走了许久这才走到了正厅。
钟毓差不多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不由得小声抱怨道:“你的雅正居怎么离着正厅这般远?”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秦子楚又不是如今秦氏一族的人,秦恕能收留他在府中已是恩德了,让他当做亲生孩子来养的确是不太可能的。
秦子楚微笑解释:“伯父知晓我喜静,这才让我住过去雅正居的,况且我爹娘身子也不大好,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太。”
说起他的爹娘,钟毓好奇问:“你爹娘也住雅正居?我都没有去拜见。”
“他们就住我隔壁的一所无名的小院子里。”说起这个,秦子楚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伤,“早年家中涨了大水,爹不得已带着我们举家搬迁,可是银钱有限,我爹娘又干不来其他什么活计,于是只能坐吃山空,最后走投无路这才来京城投奔了秦伯父。”
“来京路上风餐露宿,爹娘好东西都紧着我,不免落下了些伤病。刚来府中不免被人看轻,爹娘受不了这些闲言碎语,但是又无独立之力,只好整日闭门不出,眼不见为净了。”秦子楚叹息一声,“我爹娘性子软懦,只盼我早日成才光明正大的另辟府邸。”
钟毓知晓的秦子楚何曾露出过这样脆弱的一面,他该是意气风发的,可是此刻眼中红丝却有些刺痛了她的眼,钟毓的心中不免有些酸胀,然而又不知该如何出口安慰。
秦子楚闭了闭眼,敛去眼中溢出来的泪意。前世爹娘都没有熬到那一天,可这一世,他一定要完全前世未完的夙愿。
二人踏进正厅,大圆桌前几乎都坐满了人,见钟毓进门全都起身行礼道:“恭迎殿下金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被这么多人同时行礼,钟毓似乎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