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林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前些天,我们弄死了一只狗。”
“狗?”刘老头问:“什么样的狗?”
“一只黄毛土狗。”
“还有呢?弄死一只黄毛土狗不算什么大事吧。”
沈建林犹豫了一下,说:“只是刚下崽没多久的母狗,我爸被狗咬了,一生气就…”
刘老头皱着眉头问:“就怎么样?”
沈建林抿抿嘴,说:“把一窝狗都弄死了。”
刘老头听了,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车里重新陷入沉默。
沈建林从后视镜里看了玄夜几眼,犹豫了一会,问:“大师,你说我们家最近生的事情,可能和那几只狗有关吗?”
玄夜依然看着窗外,就像没听到一样。车里弥漫着尴尬的味道,大概过了半分钟,玄夜缓缓的说:“我没有亲眼看到,一切都不能确定。”
到了医院后,沈建林领着他们去了单人病房,一进门,病床前站着的男子就走过来,对刘老头喊了一声:“刘叔,你们来了。”
刘老头给介绍了一下,这个是沈薪华的大儿子,沈建树。床边的女子是他的小女儿沈建佳。玄夜看了一眼,沈建树和沈建林一样,印堂泛青光。而沈建佳倒是没什么,清清爽爽的。
至于床上的老头,不用说玄夜也知道是谁,他身上笼罩着浓浓的黑气,但是生命线却没有被腐蚀。
玄夜心下有了大概,这件事,还真不一定能管。
刘老头坐在床头,看着沈薪华说:“老沈啊,我听建林说了,你们前些天还打死了一窝狗,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薪华一听,瞪了沈建林一眼。沈建林抿着嘴,站在床边低着头一声不吭。
刘老头着急的说:“你瞪他做啥,有事就得说!赶紧说说这事是怎么一回事,说出来好让大师帮你们看看。”
沈薪华听了,转头看向站在窗户边的玄夜。逆光下玄夜的脸模糊不清,但依然能感觉到青春朝气。刘老头以前就告诉过他大师很年轻,亲眼见到后,还是免不了惊讶。
其实这件事沈薪华并不想再提起,他对最近生的事情不是没有猜测,但是他打心底不愿意相信那几只小奶狗和最近生的事情有关。
那几只狗是狗,他的孙儿可是活生生的人啊!狗命能和人命比吗?
见沈薪华不想说,刘老头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玄夜,转回来生气的说:“我这是担心你,你还藏着掖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一旁的沈建树看着刘老头,问:“刘叔,你是说我们家最近生的事情是和那几只狗有关吗?”
刘老头说:“我也不知道啊,你们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哎…”
一旁的沈建佳听着,抿抿嘴唇说:“我说吧,这件事我也知道。”
沈薪华马上瞪了沈建佳一眼,沈建佳恼怒地说:“你瞪我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忘了我和三姐的家里也有孩子啊!”说着沈建佳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这些天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的么,一边照顾你,一边难过三个孩子的事,一边还要挂念家里的孩子,我晚上一回家,我老公就跟我吵架,说我们家坏事做绝,只怕要连累他们家。当初我都拦着不让你们去找那只母狗,你们偏不听!”
沈薪华听了女儿的话,浑浊的眼睛里滚落出两行泪水,沈建林和沈建树也都红了眼圈。
沈建佳边哭边把前些天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
沈薪华在城里过的挺自在,成天闲着四处瞎逛,今天去公园看看老妹跳舞,明天去河边看看老弟钓鱼。
大概两个月前,沈薪华照例去河边溜达,结果在河边的草丛里,现了一窝小奶狗。这几只黄毛小奶狗只有巴掌大,一看就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草狗。
几只小狗挤在一起睡觉,一个个圆滚滚的就像肉丸子,看着还挺可爱。沈薪华闲着没事,看大狗不在,就站在那里用脚碾着小狗搓着玩。
小狗大概被踩疼了,唧唧叫了起来。
沈薪华听到小奶狗的惨叫声,觉得挺烦人,就把叫唤的最厉害的那只一脚踢飞。小奶狗被踢出老远,趴在地上惨叫几声就没了动静。
沈薪华看着远处的一动不动的小奶狗,轻藐的笑了。看着地上剩下的几只小奶狗,沈薪华也没了兴致,提着马扎走到不远处的柳树下乘凉。
过了一会,母狗回来了,母狗看见躺在地上的小奶狗,先是伸舌头舔了舔,又用嘴巴拱了拱,但是不管它怎么碰,小奶狗都没有回应,母狗看着小奶狗,出呜呜的悲鸣。
大概是嗅到了沈薪华的味道,母狗对着不远处的沈薪华呲起了牙,狂吠起来。
沈薪华听到狗叫声回头看了看,看见一条不算大的黄毛趴耳朵狗正对着它吠,仔细看看它身下皮肤松弛下垂,看来就是那窝奶狗里的母狗了。
沈薪华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朝母狗扔去。母狗被石头打中,出一声惨叫。
沈薪华哈哈大笑起来,对着狗说:“就凭你这小畜生,也敢对着老子叫,看老子不给你点教训!”
说着沈薪华站起来,提起马扎向狗走去,边走边挥舞马扎,母狗被他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到狗窝旁,母狗不走了,这里还有它的狗崽子,它不能走。
眼看沈薪华越走越近,母狗汪汪大叫,叫声引的附近几个钓鱼的人回头看过来。
沈薪华觉得很丢人,就举着马扎去砸母狗,母狗左右躲藏,几下都没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