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在天空酝酿了很久,这个夏天的第一场雨才缓缓落下。
空气中充满了潮湿,天地间的一起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最先洇湿的,却是人的眼睛。
大理石的墓碑因为雨水变成深色,只有墓碑上的铭文依然鲜红,就仿佛那还没有干涸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涌出鲜血。
“亡兄冉庄之墓”
冉周的眼眶不禁又湿润了,她跪下来,不断擦拭着眼角,嘴中含混的地说着什么,就好像小时候因为纸鸢飞走那般委屈,可是再也没有兄长温暖的手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安慰,这有冰冷的墓碑在雨中沉默。
干将见状,也在冉周身边跪了下来。
“冉兄,我在与麒麟剑客交手之前,曾对你许下誓言,若是你不幸献身,那么令妹则有我来照顾。”
干将磕了三个响头,“干将谨遵誓言,你放心的走吧,这辈子,干将拼死也不会让冉周受半点委屈。”
他转头看着冉周,正欲伸手拥抱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不料却被冉周推开。
“哥,冉周不想再嫁什么英雄了,恨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手刃仇人,谁若可替我报兄长之仇,那我就以身相报……”
干将听罢不禁瞪大了双眼。正欲开口,冉周已起身离开了。
这时,远处有一个人。身着黑衣,头戴白巾缓缓走来,还没走到墓碑前,便放声大哭。
“冉庄子,你死的好惨呐!你我相识多年,同在楚府尽忠,大功未成,你却先走了……”
此人正是勾越,他已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冉周见状,刚止住的眼泪,不禁又汹涌而出。
“麒麟剑客无道,必遭天谴!勾越若还有一口气,必定要为冉兄报仇!”
勾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头撞墓碑,额头已是渗出血了。干将见状,连忙将勾越扶起,“您这是何必,冉庄之仇,干将必会让麒麟剑客血债血偿!”
勾越看到冉周也是一个泪人,急忙拉住冉庄的手,哭着说:“冉姑娘命苦啊!”
冉周听罢更是泪如雨下,已是说不出话了。
干将见状,不禁心下悲怮,眼角也湿润了。
勾越止住哭泣,问道:“冉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干将听罢便识相的走开了。
勾越擦了擦余泪,等冉周情绪稍有缓和,才缓缓开口说道:
“姑娘,可觉得冉庄子死得蹊跷?”
冉周听罢,不禁瞪大了眼睛,“先生此话何意?”
“令兄的本事,举世无双,若是他还不敌麒麟剑客,恐怕没有人可以从麒麟剑客的剑下生还……”
“您是说……”冉周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而且,勾越就告诉姑娘一个秘密。”勾越顿了顿。
“先生放心,冉周必会守口如瓶。”
“好!其实麒麟剑客早已知我方剑阵奥秘,这一仗,完全是一场有预谋屠杀。”
“你是说楚府中出了内奸?!生还的只有……”冉周的眼睛看向了远处的干将。
“不,姑娘误会了,干将不可能是内奸,其一,干将倾心于姑娘,冉庄往日也待他不薄;其二,我方剑阵的破解之法,他并不清楚。他一无动机,二无能力,不会是他。”
“那会是谁?”
勾越轻轻说出那两个字,听罢,冉周的满眼疑惑。
“怎么会呢?”
“姑娘单纯,有所不知。这莫邪一直中意她师兄干将,可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
冉周的眼睛里似能喷出怒火,有动机也有能力的,也只有莫邪了。
看到冉周已经陷入自己的圈套,勾越凑到冉周耳边轻声道:
“姑娘莫急,勾越已有计划,只需姑娘助一臂之力!”
莫邪回去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想着血影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禁后背阴风吹来。
此次师兄已然失败,若是再这样下去,真不知楚寻君的耐心可以撑到几时?
况且,就算师兄可以战胜血影,恐怕也很难善终。
唯一的办法就是……
莫邪拿出《玄宗》,叹了口气,还是翻开继续研习了。
却说启玄君的大殿之上,众人早已等候多时,启玄君眼看着决明的椅子还空着,不禁有些不耐烦。
“哦,大家都在啊,勾越子你来啦?”决明笑着说道。
决明显然是刚起床,散着头发,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纱衣,睡眼惺忪。半边胸膛都露在外边,赤足上殿。
“我说决明啊,和你说了多少次,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场合穿着不该注意吗?”启玄君无奈的说道。
“哦,这不是怕大家久等吗?”决明斜靠在椅子上,懒懒的说道。
启玄君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勾越,你说吧,事情办了几分了?”决明问道。
“回公子,已办了八分,现在需要您的帮助。”勾越说道。
决明笑了笑,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直勾勾的盯着勾越,缓缓说道:
“但凭先生吩咐。”
勾越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株古松之下,松香淡淡的弥漫在空气当中。
他不禁回想起了曾经忍辱负重的时光,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先生!”莫邪喊了一声。
“哦,莫邪姑娘,你来啦!”勾越回到。
“先生叫莫邪来此有何吩咐?”
“这次失败,君上非常震怒……”
莫邪叹了口气,“师兄尽力了,麒麟热血不是那么容易战胜的。”
“此话不假,可是君上并不会了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