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后,老祝来敲女儿的门。
“笃笃笃!”声音不大。
没有回应。
再敲,还是没动静。
他试着推了下门板,没怎么用力,却“吱扭”一声开了。
“沁儿,起床了吗?”当爹的很有分寸,扬声询问道。
连问三声,这才走进去。
床上的被子叠放整齐,——难道是早就起来了?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老祝不动声色地出了正房。
满院子都不见女儿的身影,他便快步去了一进院。
问了门房的人,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说是昨晚锁大门之前好像听到了响动,四处找了好久,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老祝当时就明白了八九分。
无心去餐厅吃早饭,甚至连狄风都没有喊上,径自叫了司机,开车直奔医院。
怀着试试看的态度,祝瑾年推开了那间病房的大门。
在外间站了片刻,待到气息平稳,他才走进里间。
屋子里开着灯,足可以把病床上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宝贝女儿就窝在姓言的小子怀里,两人睡得正酣。
祝瑾年咬啮着牙齿,眼睛都要喷火了!
真是“女大不由爹”,根本不服管!
就是这个咬牙的声音,令浅睡的言靳倏然惊醒。
他睁开深眸,放眼望过去,只怔了一霎,便将食指竖在了唇间,“嘘——”
用的气声,很轻。
祝瑾年也怕吵醒女儿,继续哑忍。
言靳把骆心从怀里挪到床上,然后摸到了自己的平角裤,在被子下面穿好。
旋即,下床,捡起地上的病服衣裤,抖了抖,一件件往身上穿着。
那一身大大小小的吮痕扎痛了祝瑾年的神经,他的脸阴沉得好似海啸将至的天空。
偏偏言靳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有意展示昨晚的恩爱成果。
祝瑾年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转身去了外间。
再不走,极有可能血染病房。
别的都无所谓,他怕吓到女儿。
在女儿面前,他始终是一位儒雅的父亲,不曾展露过半点阴鸷之气。
但,他真的不是好惹的!
言靳穿好衣服,俯下身子,在骆心额上轻轻啄了一下,又帮她扯扯被子,然后信步走向门口。
刚出里间,拳风倏然袭来。
狠戾,迅猛,不留情面。
言靳下意识躲过,并随手阖上了里间房门。
还未及转身,又一拳紧随而至。
他明知左右躲闪不过,索性屈膝蹲下。
避开第二拳,言靳没等转过去面对老祝,就说了声“对不起”。
这三个字成功地把祝瑾年的愤怒指数提到了新高,他终于使出了巴西柔术中五大致命锁技之一的裸绞。
轻轻松松从背后将言靳扳倒,顺势形成了颈脖绞,也就是传说中的血绞。
——卡住被绞者的颈动脉,直接阻止血液往脑部流动,从而造成深度休克。
这个杀人方式有点费力,但是好在被绞杀的人不会流太多血。
如此,便能把女儿受惊吓的程度降到最低。
祝瑾年的所有初衷都是为了自己的宝贝,这一点毋庸置疑。
窒息感令言靳意识到了老祝的愤怒,想来就算骆心出来阻止,也没办法令其住手。
情急之中,言靳放手一搏,使出仅有的力气,唤了一声,“祝叔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