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曾经，叶泊秋指不定能猜中皇上的想法，但现在……”驸马摇摇头，“怕是有这个疑心，但不确定。”
皇宫，勤政殿内。
付公公弓着腰，从外面进来，望了眼正在办公的孝庄帝，轻声道，“皇上，叶左相求见。”
孝康帝拿笔的手一顿，随即又继续先前的动作，“传进来，你们都退下吧。”
“是。”
一阵脚步交换之后，再入耳的，便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臣叶泊秋，叩见皇上。”
孝康帝放下手中的笔，“叶爱卿无需多礼。”
随后便是沉默。
最后还是叶泊秋先开的口，他笑了笑，口气温和而自然，“皇上就不给旧友赐个座”
孝康帝道，“是朕的疏忽，只是这殿内的宫人已退了，只好委屈叶爱卿坐个偏席了。”
竟是不敢抬头看叶泊秋的眼睛，叶泊秋也不推辞，自己走了两步便绕道偏席坐下了。
“皇上今日封郡主为公主时，似乎未曾赏赐些什么物件呢。”
“朕本想按着以往赏赐公主的条件赐下去，可善德主动提了不必这些虚礼，朕便应了她。”
叶泊秋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便也不再开口，又是一段沉默。
终是孝康帝承受不住这沉闷的气氛了，他抬了头，道，“叶爱卿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没有要紧的事他可以走了。
叶泊秋能成了左相，自然是个懂气氛的，他还是先前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再开口多了几分惨淡。
“怎么，皇上已经不想再看见我了吗？”
直接从臣变成了我。
孝康帝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麒麟卫不知皇上是否已经交给善宁公主了。”
这话题转的太快，孝庄帝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到没有当场否认，“谁告诉你的”
“你果然给出去了。”
叶泊秋没有回答，反而摇了摇头，口中竟是悲凉。
他道，“我一路看着你，你从籍籍无名的七皇子一跃成了太子，当了皇帝，娶了皇后纳了妃子，有了第一个皇子，第一个公主。”
“也看着你送走了你的皇子，疏远了你的后宫，开始独宠你姐姐的独女。”
“你在感到愧疚”
他一连说了不少，却是句句属实，见孝康帝没有答话，叶泊秋又笑笑，只是这次的笑容不同于先前的温和，倒是多了一抹嘲讽。
“也亏得我，竟一直信你，至今孤生一人。你曾经说了不少誓言，怕是如今也已经记不大清了，但不知你可还记得，麒麟卫，是你说以后要护着我的”
孝康帝抬手微微揉了揉眉心，“阿秋，莫要再说了。”
“莫要再说什么说你说好只有皇后一人只要有了子嗣便断了后宫说你说好只要洛国稳定就交给长公主简国还有许多，莫要说哪个皇上可否和叶某好好说说”
叶泊秋坐在席上，身子不住的发颤，“你可知道你的好弟弟预谋夺了你这位子来找过我我只要应了他你明日便会从这下去”
孝康帝也不做声，好半天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欠你的，也没想过不还。”
“只是朕如今不比曾经，皇后，妃子，皇子，公主……虽与朕感情不深，但也是朕的责任，善德也好善宁也好，洛国更甚，朕都不能抛下。叶爱卿，你可明白”
叶泊秋站起身，失神般点头，他道，“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你不能抛下的人与事是多，但没有我，我又怎么不明白”
随后，他便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第二日，孝康帝便收到暗卫的报信，左相叶泊秋昨日去了宣亲王府上。
当暗卫问是否要开始着手处理左相的时候，孝康帝却是摇了摇头。
欠的终究要还，人虽相同，但却又不同，若能再次选择，他还是会在年少时选叶泊秋当自己的伴读，在后来的选择中，成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