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了。”
翎十八瞟都不瞟牵手走来的少年和小姑娘,细品香茶、欣赏“鞭子抽人”的趣景。
诸葛弈进到亭子里,坐到翎十八的身边。而海棠吓得站在亭子外面,胆怯地偷瞄木架子的少年。
“妹子别害怕,一个小毛贼儿罢了,待我审过后丢去河里喂大鱼。”
翎十八为诸葛弈倒一杯茶,又招呼栗海棠坐来身边。
栗海棠怯怯地问:“翎爷,我瞧着他怪眼生的,该不是你从燕峡镇招惹来的小毛贼儿?”
“哈哈哈,我若在燕峡镇被偷了,那贼儿定是鬼手冷肆或江湖销声匿迹的老贼偷儿。江湖上敢偷我的人,除了此二人再无别的。”
翎十八手里的象牙扇“唰”地展开,笑眯眯道:“不急不急,先让他吃吃苦头才好招出幕后主子呀。”
“翎爷真闲,连我无心院的毛贼儿都不放过。”
诸葛弈认出被鞭打的少年是谁派来的,更不相信翎十八会不知道其中内情。敢在无心院里明目张胆的动鞭子,翎爷是有不把八大氏族放在眼里,狂妄嚣张到无人能阻拦。
栗海棠听诸葛弈的意思是认识的,那她就安心了。乖乖地坐在翎十八和诸葛弈中间的木凳子上,捧着翎十八为她倒的茶小口饮。
翎十八笑问:“我来时看到鬼手冷肆从镇北边赶回来,后面有个影子在盯梢,不知从哪里盯来的。”
“啊!他暴露了?”栗海棠险些从凳子上摔了,担忧地压低声问诸葛弈,“师父,怎么办?”
诸葛弈温润浅笑,倒掉她捧在手上的旧茶又添了新茶,柔声安抚:“翎爷做事从来滴水不漏,敢把无心院里的小毛贼绑在架子上抽鞭子,那跟踪鬼手冷肆的影子也……翎爷,我猜得对吗?”
翎十八敛收象牙扇攥在手里,斜睇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笑着责怪道:“阿弈,咱们见惯了血腥不觉什么,你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也不怕吓坏我的亲妹妹。”
“影子被翎爷的护卫打死啦?”
栗海棠瞠目结舌,小心脏忽然扑腾扑腾狂跳起来。比被诸葛弈温柔的亲亲还……嗯,激动,特别激动。
翎十八和诸葛弈做出一模一样的呆表情,异口同声问。
“你不害怕吗?”
“你想去看看?”
无视翎十八的提问,栗海棠激动地抓住冰冷大手,“去去去,师父带我去看看。”
“恐怕不行。”
诸葛弈无奈苦笑,他深知翎爷对侍“敌人”的手段有多么残忍,玩死一个人就像玩死一只耗子那般容易,且要变着花样儿的折磨而死。
江湖中人人皆知秦五大义,翎十八狡猾,活死人冷血无情。可真正落入翎十八手里的“死人”们才知道,翎爷琢磨出来的酷刑比皇宫天牢里的酷刑更恐怖。
栗海棠以为诸葛弈担忧她害怕才不肯带去的,只好转头央求翎十八。
“翎哥哥,你带我去吧。”
“姑娘家家的看那作甚?多晦气呀。乖,明儿我陪你去逛集市,喜欢什么买什么。”
翎十八大手一挥,藏在袖子里的一叠子宝钞“啪”在小姑娘面前。宠妹子,他是认真的。
诸葛弈莞尔,这等宠爱小姑娘的行径他乐见其成。尤其从翎十八的兜里拿出那么多价金千两的宝钞,实属难得。
栗海棠心心念念着看死掉的影子,想知道是谁暗中豢养了那么厉害的影卫,连鬼手冷肆亦没有发现其跟踪。
“师父,翎爷,我先回奁匣阁换件衣服再回来。”
栗海棠起身行礼,告辞。在二人的注目下大摇大摆走向木架子,在冷水泼醒的少年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浑身血痕的少年惊恐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干裂双唇颤抖着,呼吸亦急促起来。
“把我的话送到,可以留你一条活路。”
“君子…一言…”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若你依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保证不翻脸若你半途反悔或贪生怕死,又或出卖我去讨好那个人。嘿嘿嘿,我翻脸很快的哟。”
尖削如笋的玉指轻轻抠在少年左胸膛的斜伤口上,对旁边的侍童小右说:“小右哥,放了他吧。”
“这……主人……翎爷……”
小右看向亭子里的二人,左右为难。
栗海棠懒得废话,直接动手解开麻绳,说:“你着我走吧。出了镇子再去打听,别给我添乱。”
“是,小人多谢奉先女救命之恩,小人来生定效犬马之劳报答奉先女。”
“今生为敌,何谈来生?”
栗海棠嘲讽少年太狡猾,领着他光明正大的走无心院大门离开。
后花园里安静得秋风拂叶亦听出美妙之感,亭子里品茶的二人心思全在小姑娘带走小毛贼儿的疑惑中。
一个受伤的小毛贼儿能有什么用处?她故意不让小右听到,可见诸葛弈也被隐瞒了。翎十八心悦瞬间晴好,看剑眉纠结成团的少年亦“赏心悦目”。
翎十八斜睇沉默的诸葛弈,调侃道:“女儿家大了总有些心思不让别人探知,难猜透女儿心呀。阿弈,你的小姑娘心思太重,娇养要有分寸啊。”
“翎爷是她的亲哥哥,论任重而道远该是翎爷和秦五爷更辛苦。”
诸葛弈才懒得理睬他的调侃,放下茶碗唤来一个贴身影卫,吩咐一声“盯紧毛贼”便不再思虑此事,反而对翎十八忽来瓷裕镇感兴趣。
“翎爷怎会来瓷裕镇?”
“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那群老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