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十八请栗族长夫妇来作客并非与他们联手,仅是旁敲侧击地警告他们善待海棠,即便五年后祭祖升仙也必须先与他商量。此关瓷裕镇的安危、八大氏族的安危、栗氏族的安危。
栗族长泪流满面承诺定会将海棠视为亲女儿般照料,五年里保证她平安顺遂的过日子,绝不让八大氏族中人再将矛头逼向她。
翎十八很满意,称赞栗族长“很上道”,亲自敬一杯感谢栗族长对“家妹”的多加照拂。
栗族长陪着笑举杯相敬,心里犯嘀咕猜不明今晚被带来楚家见翎爷到底是何意思?结盟,翎爷半字不提与楚家讲和,诸葛弈和栗海棠没有表露。三言两语全是赤果果的威胁,让夫妻俩如坐针毡。
时至天明,一身酒气的翎十八被老管家亲自扶去厢房歇息,而诸葛弈、栗海棠和栗族长、栗夫人则乘马车自楚府的后院门离开。
无心院的青壁马车驶向五味居,而栗氏族的马车则穿过冷清的街市走北河桥,出了镇子往栗氏族村行去。
马车里,栗族长趴在铺了厚厚被子的车板上,怎么都想不明白去楚家作客到底为了什么。
栗夫人轻轻抚着隆起的孕肚,失神地盯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她脑海中不断徘徊着海棠坚定说的那句话。
因为珅哥哥,我选择栗燕夫人。
因为珅哥哥。
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足够了吧?
……
“原来她的心是向着珅儿的。”
栗夫人怅然轻语,看向仍陷入沉思的栗族长。这个男人的心也偏向燕丽娴,她唯有母凭子贵才能守护属于自己的权势。栗族长之位只能是她儿子的,别人休想夺走。
“夫人,你猜奉先女和画师把咱们带去楚家见翎爷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栗族长百思不得其解,这大人物的心思真难琢磨呀。
栗夫人娇嗔道“还能是什么主意,威胁咱们不能亏待了他认的妹妹呗。”
栗族长不认同的摇头,栗夫人沉默不语。
…………
与栗族长有着同样疑惑的,还有栗海棠。
五味居的三楼雅间,店小二送来满满一桌的早膳,还有燕峡镇远香斋的招牌甜食。
诸葛弈盛一碗甘甜又滋补的燕窝红米粥给小姑娘,柔声叮嘱:“你近来吃太多甜食胃口不佳,先来喝点红米粥。”
“师父,翎爷见了栗族长和栗夫人为何没有提出结盟一事?”栗海棠拿个玉米饼子咬一口,满口玉米香有家的味道。
诸葛弈温润浅笑,把半碗红米粥放到自己面前,又夹了凉拌藕片放到小碟子里放到她的面前。
“师父,你别光笑啊。”香喷喷的玉米饼吃完大半,看到小碟子里的几片藕,栗海棠蹙眉嫌弃:“唔,我不喜欢吃藕!”
“不喜欢也要吃。”诸葛弈为自己夹两片,宠溺地凝睇她皱成包子的小脸,“吃完藕,我就告诉你。”
“真的?”
“嗯。”
“好。我勉为其难……吃吧。”
鼓足勇气把一片藕放到嘴里“嘎吱嘎吱”嚼着,皱巴小脸更像褶儿多的包子,逗乐了诸葛弈。
他舀一勺燕窝红米粥喂她,宠溺地看她皱成团的小包子脸变成欢喜的娃娃脸,亦是心满意足。
“我吃了,你快告诉我吧。”
“翎爷来一趟瓷裕镇不容易,他对敲山震虎乐此不疲。我本劝他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他偏要给你立立威。幸好叶家求助秦五爷,他才急匆匆赶回祁山镇去。否则翎爷和秦五爷一起敲打八大氏族,恐怕今后的日子要与隆福家庙的大和尚为伍喽。”
“师父,听你这话口很像埋怨翎爷呀。”
“哼!谁让他作自主张呢。”
诸葛弈捏捏白皙圆润的小脸蛋,远眺瓷河拱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轿马、贩夫们,感叹道:“翎爷这般闹腾,瓷裕镇不再太平喽。”
“为何?”
栗海棠好奇地眨眨大眼等他答疑解惑。
诸葛弈冷傲地瞥了眼,“自己想。”
“有何想不出的。”栗海棠骄傲的扬扬小脸,说:“翎爷住在楚家,又怕八大氏族的人不知道,便让师父和我引栗族长和栗夫人去楚家夜会。八大氏族的探子日夜不歇息,自然会把栗族长乘马车入楚家一事传禀回去。到时候全镇子的人皆知翎爷暂住楚府,别有居心之人会登门拜见的。”
“聪明!”
诸葛弈宠溺地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傲气十足的小姑娘顿时破功捂着嘴偷笑。
果然,栗海棠端起碗吃粥的时候,瓷裕镇里暗流涌动,八大氏族的掌权老爷们蠢蠢欲动。
诸葛弈走到内间的桌前写下一张纸条,拍好放到一个黑色小荷包里。唤出暗卫,派去寒夜谷见乔装假扮长工的栗二爷。
待他回到外间坐下来继续用早膳,就听到窗外的街上有百姓谈论闫氏南府老道人生病的消息。
闫族长和闫大公子下帖子请医馆新来的叶家神医,没想到叶家神医已悄悄离开瓷裕镇不失所踪。
如今,闫氏南府的老道人生死未卜,有百姓臆测老道人修道成仙、凡人之力难以阻拦。与其遍请名医来诊治,不如顺应天意。
栗海棠走到窗前听着外面的谈论,觉得这消息来得蹊跷。
“师父,花老道真的修道成仙啦?”
“呵,欺世盗名之辈,无量天尊哪肯收他为徒。”诸葛弈冷声讥讽,牵着小姑娘回到桌边继续用完早膳,说:“接连几日镇子里不平静,你且让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