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气蓬勃的小姑娘突然多愁善感,让诸葛弈顿生更强烈的保护欲将她禁锢在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里融为一体。
“师父放开我啦,你的胳膊勒痛我了。”
栗海棠试图挣扎出他的怀抱,发现她的力气连扳开箍在腰上的大手都无法办到,何况是逃脱。
有力的双臂因她的抗议而放松些许,诸葛弈敛眸凝睇清秀漂亮的小脸,浅色薄唇轻触她的眉心,温柔得仿佛怕伤到她似的。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便如你所愿放开手。”
“才不要放开手呢。”
栗海棠闷闷地说,羞红小脸重埋回他的胸膛,两条纤细的胳膊也紧紧圈住他的健腰。
她主动亲昵的举动令诸葛弈暗自欣喜,想再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又怕惊扰了此刻的幸福,他强忍着对她的关心,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
此刻幸福触手可及,多么期盼她与他活在永恒停滞的时光里。她不惧怕五年后的生命终时,也不惧怕他属于别人。
“丫头,大丈夫一诺千金。当初我许下承诺保你长命百岁,今日我许下承诺与你生死同命。五年后不论生死,我和你永远不分离。”
师父一诺千金太重,徒儿要不起啊。
栗海棠闭上眼努力吞下苦涩的泪。时至今日她若再佯装看不清他的真心,那她真是和虎大姐一样傻。他太好,好得让她恋恋难舍,好得让她愤恨自己的命运。
趁着他心情愉悦不设防,跳出他的怀里坐到旁边的椅子翘着小脚,她故作轻松地皱巴小脸嫌弃说。
“师父傻,我是你报仇的一枚棋子,等你为亲人报仇之后便离开了,我依然是八大氏族的奉先女。奉先女啊,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还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嘻嘻嘻,师父也知道我最喜欢金山银山啦。”
“是吗?”
龙眸眯起,诸葛弈一瞬不瞬地凝着故作嚣张的小姑娘。想他看尽浮华之下的虚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娃能瞒过他的眼睛?
“你怕死?”
“不怕!”
“怕我娶妻?”
“不怕!”
随口就来,脑子一片空白。
心情不爽,真想抓过来打一顿屁股。
在感受到凌厉目光如锋利的暗器向自己袭来,栗海棠胆怯地缩缩脖子,干笑道“呃——师父,求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瞪着我,好似我罪大恶极似的。”
“哦?那是我的错喽,罪大恶极的人是我。”
“嘻嘻,师父说的什么话呀,我听不懂。”栗海棠趁他不备蹦起来朝着大帐门口跑去,边跑边说“肚子好饿呀,师父也饿了吧,我去唤麦苗取些吃食来。”
“哼!以为你跑掉就能躲过惩罚吗?”
诸葛弈咬牙喝斥,可她已经跑出大帐没了踪影便放弃追出去抓人的念头。冷肆等人的小帐房在附近,到时候不知多少人护着她呢。
大帐里安安静静的,诸葛弈唤出一名暗卫。
早已等候多时的暗卫低首站得笔直,待诸葛弈看完两封信件,才恭敬地禀告。
“主人料想得不错,乌族长受伤后没有留在乌氏中正府里养伤,反而乘马车去了镇外的乌氏田庄。”
“据属下打探,乌氏田庄有一位乌族长的心腹老仆,五日前从青州带回来一批杀手私养在田庄里。至于要谋害谁,属下仍未探查到。”
诸葛弈颌首,将两封信丢入脚边的炭火盆里燃烬,说“莫族长等人追查乌族长夫妻的罪状,可有消息?”
“乌族长临行前派乌族长夫人到莫氏中正府见莫族长夫人,只带了一个丫鬟。因莫氏中正府的守防严禁,属下未能潜入府中探查。”
暗卫羞愧地垂下头,他尝试几次潜入莫氏中正府都被暗箭所伤,幸好那些暗箭没有涂沫毒药或méng_hàn_yào,让他能幸运逃脱。
诸葛弈并没有责怪暗卫无能,他曾经也独自潜入莫氏中正府过,那些毫无章法的暗箭确实可怕。以他的功夫都未能成功潜伏,何况是暗卫。
“乌氏中正府呢,也潜不进去吗?”
“属下潜入乌氏中正府时,乌族长已离开府中,故而追着马车去了乌氏田庄。至于乌氏中正府则交给同伴,半个时辰后他会来向主人复命。”
暗卫不敢看窗外的天色,只盼望同伴早点来复命,他独自面对主人实在心力憔悴,真佩服小主子的胆量。
“嗯。”
诸葛弈龙眸微掀,瞟了暗卫,淡冷地问“你怕我?”
“不!属下不怕主人。”
暗卫抬头一瞬又低下,口齿不清的慌忙地解释。
诸葛弈挑眉,冷嗤“哦?不怕?”
“不不不,属下怕,怕,很怕。”
暗卫吓得全身冷汗淋淋,抬起头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嘴里说的什么已无法控制,脑袋里空白得如同一张纸。
“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诸葛弈冰冷的质问让暗卫犹如踩在生死之间的铁索上,往前一步是生、往后一步是生、往左往右都是死。可他为什么想死也不想生呢?
“师父,别逗他啦。暗卫哥哥好辛苦的,快放他出去吃饭歇息吧。”
大帐房的门帘掀起,栗海棠和麦苗一起提着大食盒进来。
暗卫如蒙大赦,只差跪在她的面前狠磕三个响头,再高呼“小主子万岁万岁万万岁”。小主子救了他的性命,从今以后他愿替小主子效犬马之劳,只要不让他背叛主人就行。
栗海棠递给暗卫一个“快出去”的眼神,吩咐麦苗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