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二爷在栗二老太爷面前就像乖巧懂事的孩子,一言一行皆遵照栗二老太爷的吩咐行事。在外人看来是叔侄同心,在海棠看来是一场大戏真热闹。
栗二爷不开口,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栗二老太爷很满意。
收到二侄子的眼神示意,他清咳一声开口说:“栗氏族如今动荡不安,恐会生事。老朽年事已高,二侄子在族中威望不足,故而我们想请奉先女代掌族权,管治栗氏族。”
栗海棠嫣然笑道:“我早料到栗氏族会有今日之变,可惜栗族长不肯听劝,屡犯罪行连累栗氏族岌岌可危。唉!好吧,我愿以微弱之力承担重任,望栗二老太爷和栗二爷能从旁协助,尽快把栗氏族复旧如初。”
“是。”
“遵奉先女之令。”
栗二老太爷和栗二爷作揖行礼。
众族长和老爷们看着栗氏族地位最尊贵的三个人之间演的这场“大戏”,恍然明白栗族长失势正好给别有居心之人可乘之机。如今栗族长大势已去、威望不在,栗氏族的权、财、势便掌控在此三人手中。
莫族长仿佛明白他们为何收到密信,利用他们阻止诸葛弈回瓷裕镇,这等拙劣的计根本无济于事。
且不论栗海棠已不再是初入奁匣阁的小女娃,仅凭野心勃勃的栗二爷和老谋深算的栗二老太爷联手,栗族长便无翻身之日。
“栗族长真够可怜的。呵呵。”
闫族长悄悄站在莫族长身后,小声嗤笑。
莫族长回头瞪了一眼,暗道栗族长的今天就是闫族长的明天。闫族长现在看别人家的热闹挺高兴,却没想到他家后院暗藏的危险更多更大。
“闫老二要一直留在瓷裕镇吗?他们父子相认,你就没暗地里下绊子?”莫族长哑着嗓音问,果见笑吟吟的闫族长瞬间黑脸,一副恼火又忍住不发的憋屈样儿。
莫族长瞬间心情大好,说:“家宅不宁,速战速决。拖泥带水,终会养虎为患。”
“多谢莫老哥提点。”
闫族长小小揖手道谢,看一眼和睦的栗海棠等人,悄悄离开。
栗海棠与栗二老太爷聊得甚欢,见闫族长溜着墙边儿走的,立即高声唤着:“闫族长怎走了?不留下来吃饭吗?”
“家中有事,不叨扰了。再会!再会!”
走出很远的闫族长不得不返回来作揖告辞,临走还不忘把自己随身的一块玉佩送给海棠,说:“来得匆忙,没带添喜礼。我这块玉佩乃上好的和田玉,望奉先女笑纳。”
“好好好,闫族长佩带之物岂有不好的。这玉佩我瞧见几次喜欢得很,偏巧闫族长也喜爱,我不敢夺人所爱只好多看几眼罢了。”
栗海棠大大方方地收下玉佩,又感谢闫族长。
闫族长心中苦笑,辞别后直奔花间楼。他要找无言公子商量除掉三清道人的计划,最好趁着诸葛弈和栗海棠忙于对付栗氏族和乌氏族的时候,趁机除掉心头大患。
奁匣阁新宅。
栗二老太爷无奈苦笑,又把糊涂的栗族长狠狠骂一遍。可惜栗族长被关在家中的金佛堂思过百天,然后等待八大氏族对他的罪恶做出审判。
各府的夫人们跟随栗海棠去西院仙娥阁祭拜历代奉先女。族长们和老爷们则陪着栗二老太爷在前院坐等、喝茶。
两个时辰后,已临近午时。栗海棠率众夫人们从西院出来,留她们到南院用午膳,然后由李嫫嫫送她们各自离去。
栗海棠换了便服,由青萝陪着来到前院,正见杨嫫嫫领着丫鬟们来送午膳。
“都安排好了?师父可有何吩咐?”
“大姑娘一会儿和栗二老爷们及各位族长说说。主人远在燕峡镇,又碍于老执事嫫嫫是奁匣阁的人,故而无法前来厚葬。”
杨嫫嫫提着食盒走在海棠身边,见四周无人注意这边,附在海棠耳边说:“不出十日,主人会回来。”
“那就好。”
栗海棠放心了,唤着青萝去端茶来。
进到屋里,除栗二老太爷未站起,其余者皆作揖行礼。
“奉先女快快坐下用膳吧。”
莫族长显得很殷勤。
栗海棠颌首,挨着栗二老太爷坐下,故作不经意地说:“昨儿夜里乌族长大闹,我在西院跪罪,便请老执事嫫嫫过来询问他为何来闹。不想乌族长私养刺客,竟将老执事嫫嫫活活打死。我本要厚葬老执事嫫嫫,又怕违逆奁匣阁的规矩。不知栗二老太爷可有什么法子?”
栗二老太爷沉思片刻,说:“依奁匣阁的规矩,执事嫫嫫老死后送回家乡入土为安。先查查她是哪个氏族的,再行安排。”
“我派人去查过奁匣阁的花名册子,老执事嫫嫫是莫氏族的人。”栗海棠看向对面的莫族长。
莫族长微微一怔,茫然地问:“她是莫氏族的人?我怎不知?”
“确实是莫氏族的,生在莫氏西府的田庄,是田庄的家生女儿。”栗海棠让杨嫫嫫把抄录的纸拿给莫族长看。
莫族长瞬间脑袋发胀。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万万没想到乌族长一怒之下打死的执事嫫嫫竟出自莫氏族。此等奇耻大辱,他若追究定会与乌族长撕破脸、闹得满城风雨;他若不追究,万一传扬出去会失人心,莫氏族人也会鄙夷他胆小怕事。
栗二爷端杯热茶放到莫族长手里,说:“莫族长别愁,乌族长已是废人如何谋害执事嫫嫫。最可恶的是他身边的那些江湖人,个个杀人越货无恶不做。长久留在瓷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