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族长夫妻告辞后,栗海棠立即修书一封派影卫快马加鞭送去燕峡镇寒馆,亲手交到诸葛弈的手里告知她的谋划。
燕峡镇的寒馆,当影卫来到墨语轩的时候,正巧诸葛弈和翎十八准备起程到瓷裕镇郊外的秦氏庄子。依着诸葛弈为栗族长谋划的,未来十天内八大氏族会掀起狂风暴雨,多少人会谋算如何趁机踩下栗氏族,或许栗二老太爷和栗二爷也趁势夺权。
这一切未知的风潮让诸葛弈忧心不已,他最挂念心爱的小姑娘会殃及,遭到八大氏族的挟制。
而影卫带来海棠的亲笔信,让诸葛弈和翎十八更加提心吊胆。
诸葛弈风风火火的一路急奔,就差没把千里宝驹累成死马。他给栗族长设的陷阱完美无缺,怎知小姑娘跑出来惹是生非,给他的完美陷阱添了点麻烦。
翎十八的宝驹不比诸葛弈的枣红驹差,可他怎么追都赶不上。最后泄气地停在大路边蹲坑,想着该如何阻止栗族长听从海棠的鬼主意。
不过仔细想想,他妹子的鬼主意挺好的,尤其帮助阿弈更早返回瓷裕镇,简直神仙画画的好主意呢。
“翎爷,主人赶去阻止小主子,你不拦着?”
负责送信的影卫忽然现身,仅露出的一双眼睛满是担忧。其实他也觉得小主子的主意很好呀,主人早点回到小主子身边,他们也高兴。
翎十八蹲完坑,让影卫拿来水囊给他净手,边洗边说:“他急有何用,他能光明正大地回瓷裕镇吗?他能悄无声息地去新宅子见我妹子吗?”
“新宅子里多了些碍眼的人,翎爷吩咐属下们别打草惊蛇,属下们没敢清理出去。”影卫压低声说,鬼知道四周有没有主人布下的同伴们呢。
翎十八甩甩手上的水,翻上马背,说:“走,咱们去瓷裕镇新宅子。”
“别去了,新宅子的细作太多。”
影卫拉住马缰劝着。
翎十八斜眼,傲气地说:“怕什么,我去探望自家妹子,他们管得着吗?哼!走!我要探亲,看谁敢拦!”
影卫一拍脑门儿。对呀,翎爷又不是八大氏族忌惮的人,可随意进出瓷裕镇。打着探亲的旗号光明正大的去新宅子见小主子,谁敢拦?
“翎爷,属下先行一步。”
“嗯,去吧。”
翎十八挥起马鞭,调转马头朝着瓷裕镇南城门的大道狂奔而去。他敢用脑袋保证,阿弈定不会鲁莽入城,他会绕路去秦氏庄子打探消息,再趁夜独行去见小姑娘。
正午时分,俊朗不凡的男人一骑绝尘,从瓷裕镇的南城楼进入,一路张扬的往镇东的奁匣阁新宅子而去。
早已接到影卫禀告的栗海棠忍不住激动,带着乌银铃和青萝乘马车去五味居迎着翎十八。但她没等到翎十八的到来,却得到栗族长一掷万金的消息。
五味居的三楼雅室,栗海棠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招牌红豆酥饼,听着窗外的街上百姓们议论纷纷。
乌银铃与她隔桌相对,拿团扇为海棠扇凉热茶,小声问:“大姑娘猜得到栗族长拿出多少金子吗?”
栗海棠吃完红豆酥饼,接过扇凉的茶水润润喉咙,哂笑说:“栗族长那抠门儿的德行,连妻子和儿女都无可奈何。他能拿出三个私库的金子,我送他一块匾额助他流芳后世。”
“哈哈哈!我妹子有魄力。”
翎十八推门而入,一路风尘朴朴,耳鬓的发丝亦散落地垂在肩上。
乌银铃忙拿面纱遮住半张俏脸,和青萝退到墙角站着。
翎十八俊朗不凡、风骨潇洒,自带一股子成年男子的气质。让花儿般的豆蔻少女们羞赧得垂头倚墙,深怕他看到自己不美好的举止。
栗海棠则没有那般矜持,她大大方方拿起第二块红豆酥饼吃起来,吱唔不清地问:“翎爷怎会来的?师父还好吗?”
翎十八笑眼弯弯打量吃得香甜的小姑娘,叹道:“阿弈为你愁白了发,你竟有心思吃红豆酥饼。啧啧啧!阿弈真可怜!”
栗海棠翻翻白眼,樱唇微嘟起不满道:“师父的头发从我见他初时便是雪色,哪是你说的一夜愁白头。哼!”
翎十八笑呵呵,从她护食的臂弯里抢来一块红豆酥饼吃着,说:“一会儿河对岸有大戏上演,咱看完戏再说阿弈的事。”
“咦?栗族长把金子搬来了?”
栗海棠瞠目,没想到栗族长的动作如此之快。才半天就凑足金子,看来栗族长的家底儿也不薄嘛。
兄妹二人搬椅子到窗边,边吃香甜的红豆酥饼、边欣赏河对岸的“大戏”。
栗海棠感叹自己坑得少了,真该用“一掷千万两金”来提醒栗族长。她回头要说话,谁知乌银铃和青萝乖巧地站墙角,好似很畏惧翎十八似的。
对她们招招手,“过来一起瞧热闹。今年的大戏太多,花钱都看不到这么好的。”
乌银铃和青萝齐摇头,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翎十八。
翎十八故意不理睬,拍拍海棠的肩,指向窗外的一处,说:“妹子快瞧瞧,传言要病死的莫族长面色红润、生龙活虎的,哪有传言的那般病弱无力。”
栗海棠顺着指向看去,瓷河对岸的一座酒楼,顶层雅间窗子大开,以莫族长为首的六位族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栗氏银庄的门口。六位族长之中,也有整日流连花间楼的闫族长。
翎十八饮口茶水,冷冷看向瓷河对岸的栗氏银庄,看到栗族长派来的老管家正领着十几个小厮清点银箱、记录在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