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二老太爷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禁止入内”的大院子,当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天字一号客房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有人等待多时。
推开房门,以为是栗君武坐在四方桌旁喝茶,栗二老太爷原本激动的心绪在看清那男子的时候瞬间低落。
“你何时来的?”
“刚到不久。”
栗二爷新倒一杯热茶,问:“我瞧武儿独自回家,担心他半途出事便派护卫跟回去。怎么,他惹你生气啦?”
栗二老太爷坐下来闷闷不乐地喝茶,繁乱心绪仍无法从“活死人”三个字中回神儿。他万万没想到诸葛弈竟然认识江湖中赫赫威名的活死人。
“老二,你诈死后混在江湖,可曾听说活死人?他身在何处?”
“二堂叔怎会问起活死人?难道你见过他?”
栗二爷怔愣,放下茶杯,目不转睛地打量栗二老太爷,想到江湖中有“见活死人真容者必死”的传言,猜到栗二老太爷定不会亲眼见到。
栗二老太爷察觉栗二爷有一瞬的紧张,忽又放松下来,不禁更加好奇,“你听说过活死人吗?”
栗二爷笑叹:“二堂叔,你终日守着山丘的宅子,过着田园农耕的生活。自然不知晓天下已不再是你们年轻的样子。”
“你来说说。”
栗二老太爷兴致高昂,连牵挂孙儿(儿子)的安危都顾不得了。他要尽早知道活死人是谁,才能应对栗海棠和诸葛弈等人。
栗二爷对活死人的了解并不多,仅是诈死时流浪江湖才偶然听到的,之后常听莫晟桓和莫晟泓谈论,他便当奇闻听听。
“说此人有何异于常人之处,便是他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江湖人送的外号活死人,便是由此而来。”
“他能大过祁山秦五吗?还有青州花间楼主,那也是个江湖有名的狠人。”栗二老太爷记得栗君武曾当成玩笑话说过。
栗二爷摇头,叹道:“江湖传言,活死人有三个身份。一,京城皇帝老儿遗失在民间的皇儿子,因皇儿子不愿入朝为官,便在民间做了土皇帝。当然,皇帝老儿的家事谁敢议论,不怕砍头吗?再说,活死人的江湖地位真如土皇帝一般,有时候连皇帝老儿都礼让三分呢。”
栗二老太爷惊讶道:“堂堂一国之君,竟礼让一个江湖匪人?”
栗二爷摆手道:“二堂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来说说二。”为自己倒杯茶润润喉咙,他继续说道。
“这二嘛,便与我们有很大干系。当今天下财富分五等,一等天子二等臣、三等儒士四等农,咱们商人乃贱民在最低等。而这位活死人偏偏不在五等之中,他与天子同一等。”
栗二老太爷瞠目,问:“他也是商人?他不是江湖匪人吗?靠打家劫舍也能分成天下第一等的财富?我不信,你逗我玩呢。”
“哎哟哟,我的二堂叔,你莫焦急呀。”栗二爷哭笑不得,放下茶壶,说:“这活死人也是商人,且是大商。当今商道有四位大商,富可敌国、财敛天下。”
栗二老太爷一拍桌子,抢着说:“我知道。武儿曾听人说过,回家来告诉了我。当今四大商能与皇帝老儿论天下,皇帝老儿缺钱了还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呢。”
“正是呢。四大商,财力最弱的是祁山秦五,燕峡翎十八屈居第三,青州花间楼主位二,而居首位的大商正是活死人。”
介绍完四位大商,栗二爷仰天长叹、自愧不如,说:“据我听到的消息,这位活死人的财富能买下皇帝老儿的半壁江山,且挑着贵的地方买。”
栗二老太爷惊得心脏险些停跳,难以置信地瞪圆老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栗二爷。仿佛坐在对面的栗二爷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
栗二爷被盯着实在难忍,伸手在呆怔的栗二老太爷眼前晃晃,说:“二堂叔快回魂儿啦。你盯着我作甚?我又不是活死人,我也没有买下半壁江山的财富。”
栗二老太爷低头沉思,想到栗海棠在他的老脸蛋上写了“活死人”三个字,而她送他离开时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透出太多诡异的内涵。
“诸葛小儿不简单呀。难怪燕峡翎爷把自己的宅子送了一半给他居住,难怪祁山秦五与他称兄道弟,原来他真正的主子是活死人。”
栗二老太爷喃喃自语,却没察觉他的话被同桌的栗二爷听到。
栗二爷本好奇老头儿怎会对活死人有兴趣,现听到老头儿说诸葛弈是活死人的属下,他的心脏也险些停跳。
茶杯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惊醒喃喃自语的栗二老太爷。他抬头便见栗二爷站起来,呆滞神情形如木偶。
“老二,你怎么了?”
“二堂叔,你说诸葛子伯是……是活死人……的……属下?”
“啊!我也是刚刚才听到的传言。咳咳!咳咳!”
栗二老太爷尴尬地咳两声,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找栗海棠确作一下。万一他听错了,或者栗海棠故意诱导他误会……
“老二,你来燕峡镇有何事?”
“来找奉先女。”
栗二爷不好说来监视栗族长和栗二老太爷的举动,只好搬出栗海棠来作幌子。至少他和栗海棠之间的事情,栗二老太爷还没胆子过问。
栗二老太爷暗恼栗二爷太小人嚣张,可脸面上又要亲和慈祥。对栗二爷叮嘱几句,又感谢他派护卫陪同栗君武回家,栗二爷欣然接受感谢。
辞别之后,栗二老太爷再也坐不住了,他拄着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