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典燕四大氏族接连贴出告示与奉先女割断关系,且以逼迫的口吻命令她为瓷窑场伤亡的族人们祈祷。
栗海棠居住的新宅子大门前聚集越来越多的百姓,有八大氏族的族人们,也有外族百姓来看热闹,还有暂留瓷裕镇的贩夫走卒们,他们聚来新宅子门外跪地请求奉先女真诚祈祷。
犹如被一群人架在篝火上炙烤,添柴加火的莫族长和乌族长将栗海棠重拾回来的威望一把火燃烧殆尽。
堵在大门外的百姓们见栗海棠迟迟不出来,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叫嚣着……
“让奉先女出来给我们一个交待!”
“对,让她在我们面前起誓!”
“自从奁匣阁烧毁之后,她连祭拜历代奉先女的规矩都不守了,整日与一群男人勾勾搭搭,真当大家是瞎子看不见?”
“奉先女是侍奉八大氏族先祖们的婢女,衍盛堂被烧毁全因她不守规矩招来灾祸。早知道她这般不知廉耻、不守规矩,衍盛堂被毁之时该让她以死谢罪!”
“对,灾祸就是她招来的。衍盛堂、奁匣阁、无心院和隆福家庙百年间从未有过如此惨重的毁坏,可见她惹怒八大氏族的先祖们,连上神明也容不得她了。”
“叫出奉先女,让她给大家一个交待!”
“奉先女出来!”
“出来!交待!”
……
聚集大门外八大氏族的族人们挥舞拳头叫嚣,站在最前的几个年轻男子一身粗布打扮,却生得眉清目秀。他们虽拿着农具,但细皮嫩肉的手掌没有老茧。
前院正房的屋顶上,栗海棠和鬼手冷肆并肩而立、居高俯视大门外的人们。
“莫族长这一计真是不错。”
冷肆淡淡的,背在身后的双拳青筋突暴。他看向身边的姑娘,沉冷道:“只要你一句,我即刻杀了他们。”
栗海棠鄙夷冷笑,“放心,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儿。”
“你和诸葛弈在谋划什么?”
冷肆定定看着她,还真佩服她这般临危不惧、云淡风清的潇洒。难道因她与诸葛弈在一起的时间久了?
栗海棠搓搓被风吹得有些僵冷的脸,:“我们回去喝茶。”
冷肆拉住她的胳膊,皱眉问:“你不担心?”
栗海棠嫣然一笑,:“是福是祸皆有命,命中注定的事情躲不过的。”
人生在世,福祸相依。那命运中无可逃避的事,与其抗争,不如顺其自然。世事并非黑白分明,她苟活于世只求安宁。有人不让她安宁,她也会让那些人不安宁。
栗海棠唤来暗卫带她下去,独留冷肆坐在屋顶沉思。
冷肆越来越看不清她。当初他为尽早与母亲相见而故意接近她,借由她认识诸葛弈,他自认对她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而今,他成为她最大的倚仗和助力,却越发不懂她的心思。
新宅子被围,八大氏族的族长们最先得到消息。程司典燕的四位族长终于长吁一气,忙暗中派人去打探诸葛弈的动向,希望他能原谅他们的自私。
这把怒火烧得很旺,躲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莫族长和乌族长再次倾全力围剿司程典燕的生意,逼得四位族长毫无还手之力。
诸葛弈一直不见踪影,莫族长觉得他是怕了,躲在不知名的地方避风头。静待栗海棠势败之后再打着报复的幌子出来闹。
一个轻狂徒子有何惧?
品尝到胜者为王的滋味。莫族长已迫不及待看到诸葛弈落荒而逃的狼狈,栗海棠被逼以死谢罪的凄惨。
五味居三楼雅室的窗前,诸葛弈远眺东民巷子外的长街越来越多的百姓们,双拳渐渐收紧。
“主人,栗族长求见。”
侍童右进来禀告,看到临窗的诸葛弈背影有凄凉福
“让他进来。”
诸葛弈阖上窗子,转身即看到栗族长站在门外,眼中满是忧色。他慢慢走向桌边坐下,提茶壶自斟一杯。
“栗族长来喝茶用膳,我请客。来落井下石,恕不奉陪!”
“诸葛子伯,你年少有为,老夫佩服。可事到如今已一发不可收拾,老夫念在你与珅儿多年挚友,老夫愿保你一命。”
“栗族长是来雪中送炭的?”
诸葛弈佯装震惊神情,唇畔笑意更显嘲讽。他对八大氏族的掌控从未放松过,对于莫族长和乌族长联手的这场闹剧,他意外栗族长和闫族长竟没有参入。
闫族长近来喜事连连,无心顾及此事尚可明白。但栗族长蛰伏多日,竟未参入此一场讨伐奉先女的战火,现又跑来施恩于他,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栗族长要保我,不知想得到什么?”
诸葛弈可不认为栗族长已中庸得蠢笨了,他只是比莫族长等人遇事更谨慎些。为己,他冲动;为人,他精明。
栗族长本不欲出自己的心思,但诸葛弈清冷高傲的态度让他很不爽快。他放下茶杯,:“我的族长之位终究要传给珅儿的,只希望珅儿成为族长之后有你在旁辅佐。”
“哈哈!栗族长好谋计,借势招揽家臣,此举很妙!”
诸葛弈竖起大拇指夸赞栗族长,暗道自己看轻了他,这栗族长哪里中庸之才?心思深沉,恐怕莫族长亦料想不到栗族长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妙计。
栗族长屏气凝神,静静待待他的回答。
诸葛弈饮尽半杯茶,笑问:“栗族长保我,恐怕不仅仅是招揽家臣这么简单吧?应该还有别的条件。”
“是。”栗族长直言,“如今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