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谢母盯着,谢显哪怕朝政在忙,回府里没时间走圈,甚至让明月盯着在官邸里走。在宫里等皇上召见的时候,在宫里走。
引不少人侧目,只当谢显这是要疯,疯狂地在那里转圈,原地走能有十七八圈,看着可不就像驴拉磨呢,当时就有谣言传出去萧宝信是只母老虎,怕谢显身子不好,英年早逝,天天按三顿饭打,逼着他锻炼身体,走位。
萧宝信浑不在意,他们老谢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好。
这事儿可以说是她起了个头,后期明显袁夫人和谢母劲头十足,全靠他俩撑着,将谢显赶上了健身狂热份子的边缘。
说好听的,是他注重养生,难听的就是怕死呗。
萧宝信倒是无所谓名声,谢显有个好身体最重要。
两个人鸡同鸭讲,她没听出来,谢显却知道。不过不能说,只当俩人说的是一回事,高兴到一处了。
“我多活几年,还能多照顾你们几年,不然——”
话没说完,温馨和谐的气氛就已经荡然无存,萧宝信一只手已经伸上来,狠狠朝着他的腰身掐了一把。
谢显一个没留神,嗷的一声叫了出去。
好在跟在身边服侍的几个大丫环都已经习以为常,谁也不会大惊小怪闯起来,看这俩人腻歪人。
“好人不长年,祸害遗千年。你且有着活呢。”萧宝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见天的总说这个有意思?
这么掐都没把他那嘴给掐过来,看样儿就是纯属自己找掐。
谢显呲牙咧嘴,自从跟了她,好像他的什么气定神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都荡然无存,连形象都崩塌了,再强大的人设,在她的一掐面前都不值一提。
疼啊,货真价实的疼。
“卿卿不喜欢,我就不说了。只是有些话,说开了,我欣慰。”
谢显一把抱住萧宝信往怀里搂。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走圈,我就走,你让我打拳我就打……咱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
这话说到萧宝信心坎里去了,除了谢显打拳打的四不像,全不在鼓点儿上,的确她说什么他做什么,乖觉得很。
要不然也不至于谢母和袁夫人对谢显有什么话有什么要求都冲她来,知道她在他跟前说一不二,有脸面。
“至于杨劭,你且放心吧。我在这里,他但凡有一点儿异动,我就有本事让他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
萧宝信丝毫不怀疑谢显这话里的成份,她对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哪怕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还都有变数,但他就是相信。
“此一时彼一时,前世他能当皇帝,也是机缘巧合,各种因缘际会,未见得这一世他还有那样的命。毕竟太子死了,六大王登基为帝,这在前世来讲不已经算得上颠覆了吗?”
谢显在萧宝信面前一直不藏着掖着,有一说一。
“改朝换代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多年的苦心经历,有那心,有那魄力,也未见得有那样的群众基础。”
如果造反那么简单,是个武将,手下有个万把号人,揭竿而起都能当皇帝了。
就如同萧家有萧宝信这样听人心声,能辨忠奸的技能,萧司空多年来的战功赫赫,他们明知道太子登基就会引来全家覆灭,也还是不敢扯大旗造反。
那是人家自己找死吗?
当然不是啊。
归根结底还是造反成本太高,收益几乎是零,这才是自找死路的首选。姑且不说史书给你写成乱臣贼子,受千秋万代的唾骂,就是天下有识之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就更不要说朝廷之下的那些个藩王重臣,想要立功,想要立业,哪个不举兵讨伐你?成为人人上位的踏板,有活路就怪了。
既然话说到这里,萧宝信索性就想说开了。
她虽然脑子比不上谢显,可好歹有自知之明。
从萧敬爱只言片语就能攒出这么些个事实来,她瞒着也没意义,瞒也瞒不住。指不定哪天萧敬爱自己就能跑谢显跟前把底给掀了,与其被动,让谢显自己脑补,还不如把底自己给交了,好歹落个坦白从宽——
呸呸呸,萧宝信摸摸肚子,总感觉怀了身子之后,自己这脑子越转越慢的节奏,时不时就把自己给装里头骂了。
她还没那么卑微。
不过她连能听到别人心声的底牌都亮出来了,前世那些个道听途说的,她还真没在怕的。
哪怕万一人心不古,对她千好万好的谢显都背叛了她,把她给卖了,她顶多也骂声渣男,一枪捅他两个窟窿而已。
当下就将从什么时候听到萧敬爱的心声,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跟谢显交待了。
“……二娘利欲熏心,已经没了理智。前世的事儿,她也只对身边事儿有些印象,诸如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大杀四方这样闹出大动静的还算知道个大概,其余很多她并没有关注,所以也就不知道。”
“现在,太子死了,新安王——皇上登基了,以后的事情只怕又不一样了……”
所以,有萧敬爱跟没有她其实没多大差别了。
前世今生,萧敬爱都活的极自我。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格局也有限。
“可能不一样也只是皇上换了个人当。”谢显叹道。
“你……什么意思?”
谢显摸摸她的头,“你听听。”将她的脸贴到他胸前。
感觉跟让狗闻闻为啥是一样的赶脚?
萧宝信推开他,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