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能来这一趟,就是看重谢家,显敢不领大王之情?”
谢显笑的如沐春风。
一笑,笑的江夏王感慨。
这谢显哪里还有一年以前那副病弱样子,看这小模样,让永平帝和萧宝信宫里府里这一顿补给补的齿白唇红,脸色红扑扑的,正好风华正茂的好年纪,花一样的好模样。
“玄晖是聪明人,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卖人情,这次来见你,主要是皇上的意思。”
倒是坦诚。
“显知道。”
谢显:“既然大王开诚布公,显也就不藏私。本来无论谢家还是萧家,也都是希望皇上能约束安吉公主,并非想致之于死地。”这话他得说到头里。
“不过安吉公主之事危害之重,影响深远,若不严惩,于皇室名声不利。”
“……也寒了百姓,朝臣之心啊。”
“城门郎保卫建康的安危,安吉公主却肆无忌惮,无视国家律法乱闯……”谢显先把好话说完,之后又陈述利害。
“大王换个角度想一想,若非是安吉公主,皇室中人,换二儿一个人这就是杀头的大罪。”
江夏王不得不点头,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说破大天,敢闯城门,闯进去还横冲直撞伤了城门郎,也就安吉公主这么个不着边际的货,换成其他哪怕皇亲国戚王爷皇子也都落不着好。
“皇上也是犯了难,毕竟大长公主年事已高……”
谢显就没想置安吉公主于死地,想一个人死太容易了。
但因为安吉公主,把谢萧两家头上扣着逼死皇室公主的名声,却要不得。
“显也不过是想大王禀公处理。”
江夏王举起羊汤都想跟他干一杯,太上道了。
这一招棋走的高,先是把立场摆到皇帝跟前,硬气的很,就是要给自家夫人出头。然后在皇室下不来台的时候,顺道就给递个台阶。
台是他搭的,梯子又是他递的,里外里皇帝还得念着他的好。
既然谢家退一步了,皇室处理安吉公主就不能轻了。
不过内里的门道江夏王虽然看出来了,却也领谢显这情,真要摆到台面上硬刚,至少皇室颜面不好看,毕竟安吉公主理亏在先。
“那是自然,错肯定是安吉错了。大长公主也不是想推卸责任,不过也是碍于同为宋氏子孙,不想见到安吉在战乱之际,被迫流亡于外的下场,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担的。”
谢显:大长公主是不想推卸责任,可是这又和推卸责任有甚区别?
但他不想点破这层窗户纸,大家心知便是。
“虽然我家夫人是苦主,但她一向宅心仁厚,禀性纯善,便是自己受委屈,也不曾想将安吉公主赶至建康之外……”
“我代我家夫人严正声明。”
江夏王:咱们说的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萧宝信,建康城谁不知道手欠的主儿,当时在大长公主府都敢闹起来,以一己之力掀出整场丑闻,拳打安吉奶嬷嬷,拳踢丑闻男主的人物?
和世家公子也敢叫板动拳头的主儿啊。
还自己受委屈……
他都不知道萧司空怎么养出这么个跋扈的丫头来的,恐怕长这么大不知道‘委屈’是个什么东西吧?
江夏王就是喝的羊汤,换成一碗水酒,他这话说什么也控制不住喷出来了。
不是为安吉公主鸣不平,纯粹是听谢显在这里往萧宝信脸上贴金听不下去,他这惯会演戏,溜须拍马的都做不到这般。
他,是迫于生存,无奈之举。
谢显途的是什么啊,怎么当着他的面还这么谄媚……
而令人扼腕的是,谄媚的对象不是他们老宋家的皇帝,而是他自己的夫人。
江夏王愣是在谢家喝羊汤把自己给喝的五迷三道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排除,什么谢显和永平帝那点儿丑闻,他能证明,纯粹没影儿的事儿。能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谢显发出这样的言,再说谢显和别人有猫腻就站不住脚了。
他能说什么,答应他,不要再做舔狗!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江夏王生生让谢显给膈应的提前走了,不然就冲这美味的羊汤他都能再喝两碗。可是听完谢显的话,江夏王喝不下去了,有点儿膈应,怕喝到一半吐了。
走之前,还不得不对谢显的‘深明大义’表示由衷的欣慰——替皇帝。
别管怎么膈应,安吉公主的事儿只要圆满解决,迫于王氏手段而短暂的倒戈这事儿就算掀过去了,永平帝话里话外透着这个意思呢。
江夏王无事一身轻,颠颠回自己的王府去了。
只等明日下朝后和皇帝再具体定怎么个处置章程也就罢了。
江夏王等着和皇帝回复,谢显可是转身就跟萧宝信说了,竹筒倒豆子,说的一清二楚,一丝隐瞒都没有。
“现在这情况根本就不能把安吉公主给逼出城,不值得为了她把萧谢两家的名声搭出去。”谢显道:“你放心,这气我肯定给你出了。”
萧宝信笑眯眯:“我相信你。”
要不,把安吉公主弄出城去得了。谢显好悬立场就没把握住,他家夫人对他太信赖,搞的他更觉得愧对于她。
萧宝信看的明白:
“在我来讲,我当然是讨厌安吉公主的,可是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儿,她也罪不至死啊。现在这局势,只要不将她留在城里,其实比杀了她还要更严重。”
宁做盛世犬,不做乱世人。
这道理她懂,她对安吉公主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