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当自己是天命所归之人。
萧宝信算是看透了这些人的狼子野心。
“那怎么办?”萧宝信于地理不是认知很清楚,一听桂阳王已经向百姓收集船只,发配给麾下各军,只待用于作战的战舰组装完成,直赴建康只在旦夕之间,她才当真变了脸色。
“他们要打到建康来?”
谢显点头,“是,也就这几日了,你们在府中切勿随意出去。”
萧宝信毛了,整颗心跟长了草一般。
“有危险吗?会不会真的打进来?”她捧着肚子,“要不是我大着肚子,不便行动,我非反杀他们回去!”
“……你身边多带着些死士,千万小心。”
用屁股想也知道,作为永平帝与玉衡帝两朝的宠臣,一旦叛军得势,哪里还有谢显的好日子?
明明前些日子频传战胜的消息,大家都只当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谁能料想到居然局势瞬息万变,有个愣头青居然直取建康要打到大梁的心脏。
谢显将她紧紧抱住。
“不需要你去杀敌,有我在呢。方才我已经吩咐清风去将岳母请过来,这些天就住在这里,与你作伴。”
“我可能暂时不会回府来,战争一旦打起来,便不知后事如何,你千万保重。”
他事事为她想的周到。
“就是萧二娘子少提些,我觉得她有些晦气。”他小声说。
萧宝信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怎么就转到了萧敬爱那里。
“知道了。”
反正她也腻歪的很。
谢显有些害怕。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害怕自己一旦失败,就再也看不到这样娇美的妻子,护不住她,护不住谢家。
“我都交待下去了,谢家的护卫以及剩余的一百名死士,全都听你号令。阿萧,护住自己周全。”他认真地说,别的没有多说一句。
他不敢将谢家所有人的安危都置于她肩上。
他怕将她压垮,哪怕明知道她不是苟且的人,断断不会坐视谢家人遇害,但他依旧不想从他这里给她压力。
他是自私的人,他在乎的人左右就那么三五个。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谢显并没有过多渲染此次的危机,但萧宝信仍是听出这里面杀气沸沸,只怕搞不好就是建康覆灭的危机。
只不知前世桂阳王是不是也反了,也打到建康。
至于,后来所谓杨劭携妻眷回建康主持大局,那至少说明桂阳王的进攻是没有成功的。
是这么个理儿?
萧宝信咬牙,怪不得谢显说萧敬爱晦气,也叫活了一辈子的人,该记得的一件事儿都没印象,只要于她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一律都不记得。
你说她哪怕记得一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谢显没留多久,只将这些交待完了就立马回了宫里,回去看到皇帝的时候,永平帝那张俊脸都快砸脚面上了,阴沉的都能拧出水来。
朝廷存亡都在旦夕了,居然还有功夫挤出时间去府里交待……
他用膝盖想也知道,所谓的回府交待是交待给谁了。
咋的,这是眼看着不行了,在这儿生离死别预演那么一波?
永平帝不敢细想。
他才十四岁,坐上帝位就没过上半天的消停日子,是他得罪了老天爷,看不惯他,非要作亡了他?
就那什么狗屁的桂阳王,实为先皇的异母兄弟,当初玉衡帝登基没少大杀宗室,晋平王、建安王,巴陵王,但凡有点儿威胁,有点儿才能的都给杀了。
只除了力扶他上位的江夏王和自己最为信任,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淮阳王,能活下来的都是玉衡帝看着没什么威胁的。
就这桂阳王,当初玉衡帝就没看在眼里过,不止一次嘲讽其才能庸劣,都不配他出手,从来就没将桂阳王看在眼里过。
谁能想到就是这位智商才能都平平的,不被人看在眼里的桂阳王,玉衡帝才死没多久就起兵谋反了?
开始时上表称臣最欢的就是他,双手双脚拥立永平帝登基。
赶情这货还使上了计,迷惑建康。
永平帝一拍桌子,“朕誓与建康共存亡!”
不共存亡不行,谁打下来第一个宰的就是他。不怪他口号叫的响,主要是有自知之明,看透了。
幸亏玉衡帝先前设立的典签制,用寒人庶族监督出任各镇的宗室和各州刺史。
桂阳王谋反,早有踪迹,时逢天下大乱,往来通讯不便,典签曲意逢迎,假意投靠,暗中又派亲信快马传讯回建康。
他们是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初时也仅仅是戒备,却不想今日晌午,大雷和鹊头的戍守将快马赶到了建康,向朝廷告变。这才震惊了整个朝廷。
要知道这二位戍守将都是亲眼看到了江州军东下。
行至建康,可不就是眨眼间的事。
整个皇宫一晚上灯火通明,永平帝连夜召见数位重臣,商议军国大事。
时间短,战事急,根本还来不及做出周密的部署,朝廷便将南北两座武库率先打开,令将士们随意取用武器。
仅一天的时间,建康城的百姓就感觉到了风声鹤唳,整个城中都戒严了。
谢府里跟开了锅一般,都知道大军要打到建康城了,谢夫人再傻也看明白了。上一次女婿将她将到谢府里,是王皇后弑君篡位,发动政变;这一次不下于上一次那般凶猛,叛军要打到建康了。
这一次两次的,她有理由相信,女婿将她接到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