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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树顶着色彩斑斓的一张脸呈不屑状:
“以色侍人,侍的还是侄女和叔父一家子,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都这么无耻吗?居然还舔着脸在人前招摇!”
“罔顾人\\伦啊,还在背后说阿姐的坏话——我很费解啊,怎么有这么大脸的玩意。你们没看袁琛那德性,真闹到皇上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然后压低了声音道:
“我可是听皇上说了,淮阳王向皇上举荐袁琛进中书省呢。皇上虽然没同意,但也没反对。估计淮阳王再提,皇上顺势也就应了。毕竟袁琛素有才名,皇上可能也要卖淮阳王一个人情。”
“这样的人,我能让他进中书省,成天膈应我姐夫?”
“我看闹这么大,皇上还会不会让他进中书省……不过,皇上也好这口的话,就说不定了。”说到一半,露出坏笑。
萧宝信听了一半感动,一半好笑又好气。
萧宝树作天作地,但是真护着她这做阿姐的,什么都替她想到了。就是口无遮拦这股劲儿啊,是真拦不住。
就因为他不会说话,挨了她多少揍都没揍过来。
嘴太碎,还损。
“别非议皇上。”萧宝信低声斥道。
“都闹成这样了,还让袁琛进中书省,那还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儿了。”又坏笑,还贼。
萧宝信也是没招没招的:“行了,以后这种事你不必往里掺和。真把得罪过我的你再全给得罪一遍,我怕你得罪不过来。”
而且,也真不想把事做绝,差不多还以颜色就得了,真不依不饶的也没意思,太小家子气。
留下死仇的,则另当别论了。
萧宝树:他能说阿姐威武吗?
这话说的霸气。赶情在他不在建康城这一年,阿姐是得罪了多少人家啊?数都数不过来节奏啊。
“行了,赶紧回吧。”萧宝信把他给撵下了车。
自然不能不管了,萧宝树出门的时候就配了牛车,一路跟停在皇宫外面,再到现在一路跟着谢家牛车后面呢。
终于回到谢府休憩的时候,已经到了戌时。
萧宝信素颜挺着孕肚,脸上不免失落:“宝树长大了。”
姑且不说他考量的对不对,做的对不对,起码和以前,她认识里一天只知道作天作地的萧宝树太不一样了。
像是突然通透了,看的东西也更深远了。
她以为徐六娘子的死于他是个重创,其实重创是的,但也是他的新生。让他更能用严肃的眼光,和战略性的眼光看待事物。至少他所言所行,与谢显不谋而合。
萧宝信能不信萧宝树的智商,但对谢显的智商还是有信心的。
谢显换上了纯白的里衣,看起来人畜无害。
不需萧宝信多说,他就知道萧宝信自然是从萧宝树心里听到不少的关键性的心声。
“我早和你说过,你要相信宝树。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不是有点儿小聪明就行的。”
因为萧宝树当初离开建康,起因着实不甚光明,形同被萧司空扔去了竟陵,萧宝信很是担心,谢显便派了谢家死士相护,一直以来也源源不断有消息往他这里传,事无巨细,以至于他对萧宝树有很深刻的认识。
萧宝信哪怕知道和他一样的消息,因为关心则乱,再者萧宝树也是真的是个少年郎,所以很难让萧宝信认识到他的成长。
远在徐州的时候还好,远距离听到的都是战绩,那是少年英雄。
一回建康瞬间就打回原形,还是个胡天胡地的惹祸精啊。
谢显抱住萧宝信:“他成长了,于他才是好事。”
萧宝信不得不承认一点:“这小子除了嘴巴损,不会说话,脑子却是我们萧家最好使的。”
噗!
她也看出来了。
“我是看出来了。”萧宝信笑,“不过你这么笑我,还是让我很下不来台。”
有点儿恼羞成怒,这是明目张胆地说她智商不行啊。
不过也是,萧司空战场上有勇有谋,玩政治人心却是不行;谢夫人更是典型的傻白甜;萧宝山嘛,一板一眼不甚灵活,而她萧宝信哪怕曾经自认为天香国色,冰雪聪明,和谢显生活这一年多,也把她给衬没了,智商都不敢提,也就剩个勇字了。
“卿卿在说什么呢,你与宝树又不可相提并论。宝树征战杀战,有谋略才好,而卿卿却是赤诚坦荡,待人真诚,哪怕有手段也是阳谋。”谢显一本正经地扳过萧宝信的脸,露出真诚的眼神洗脑一般的声调:
“卿卿不是不如宝树聪明,而是没那么七弯八拐的肚肠。”
老子信了你的邪!
不过不得不说谢显总是能抚平她受伤的小心灵。
“……我有点儿想吃辣的。”她突然道:“你饿不饿?”
谢显:这话一问出来,就说明他家卿卿心情又好了,胃口又开了。
“我陪你。”
没过多久,夫妻俩开窗看着月光,一边就又添了顿晚膳。
当然并不是每对夫妻都有这么和美的夜晚,褚令姿回到郗府都已经累瘫了,都没有洗漱就直接睡过去了,郗四郎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全又给憋回去了。
祖氏是生子小能手,孕期反应也不大,回到府里还是神采奕奕的。
倒是路大郎苦口婆心地劝:“……你怀着孩子,以后这种场合你还是少去,真推不得去了,闹出事来可有多远躲多远。你是孕妇,得顾着肚子,不能什么热闹都看。”
他都没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