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直觉就不好:“谁谁谁?”
“谁怎么了?”
他一脚踹过去还在叫嚷着的小太监:“为什么传太医,怎么了?”
能叫的急,不是帝后的嫡子,就是——那位啊。
“袁袁袁夫人。”小太监嗖地站起身,都没拍打身上的灰就往外冲,一边冲一边还不忘回身回答多福公公的话。
谁让多福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他们这种小太监是死也不敢得罪的。
“袁夫人突然晕倒了。”
闻听到此言的萧敬爱也呆住了,这么快下手了?
要不要这么雷厉风行啊?
事实上,萧敬爱那些都是不经意听到的,又怕被淮阳王逮到,跟后面有狗撵似的,听三不听四就赶紧躲开了。就只听到他是要冲袁夫人下手,什么时候,怎么下手,都是没听到的。
这死胖子!
萧敬爱暗骂,下手忒快,也怪萧皇后突然出来派来个人找她过去做什么,不然她先把话给皇帝递过去,管怎么着占个先机啊。
这时候,总感觉是马后炮了!
要是没和多福嘴快说了一句,还能找个理由扯过去。
但是转瞬她就想明白了,躲得过永平帝也躲不过淮阳王,不如今日投诚,反正和淮阳王的日子她是过的够够的。要不死怕死了之后还有重生,一次不如一次,她真想去死一死的。
老天爷的尿性,她是知道的,不敢试。
她是真服了。
“俺滴娘哟。”多福要吓尿了,连滚带跑就往里跑,进殿去就看到里面已经乱成一团,永平帝拧着眉毛在殿中指手划脚,让太监把人往暖阁里搬呢。
皇帝自己则跟在众太监的后边,往外走。看得出是真紧张了。
“陛下,陛下!”多福颠颠挤到皇帝身边,没等把话说出来就挨了永平帝一记怒瞪。
没眼色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冲他叫唤。
“天大的事,真是天大的事啊!”多福压低了声音:“淮阳王王妃——”
“没看袁夫人都病倒了?”永平帝不耐烦地挥手,“都什么时候了,也没个眼色。你,去召谢仆射进宫——”
“就是袁夫人的事,淮阳王王妃要和陛下说的天大的事,就是这事!”多福不敢多费唇舌耽误时间,要真是淮阳王下手,那还能是病?
还不是什么毒,什么要人命来什么?
真不是皇帝想的那么简单。
心里嗷嗷的急,就差扯着皇帝的袖子把人留下了。
好在这话杀伤力够大,比他那扯袖子的手更有力,永平帝一听脑袋嗡的一声,有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心想着来了来了,真来了!
下意识在人群中找淮阳王,结果一抬眼正瞧见淮阳王站在多福身后不远的地方。很奇怪,平时那双眼睛跟细米划开的缝似的,让人看不清,偏这时候永平帝居然连里面阴测测的目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皇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听淮阳王拖着他沉重的身躯冲他扑过来了,右手从宽腰带里抽出一把手掌大的小匕首,寒光凛凛。
永平帝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突然间什么也叫不出来。
这是看出多福忠心来了,从永平帝惊惧的眼神觉出不对劲了,愣是没躲,要是也没时间躲,也没时间反应,当然就幸亏他在皇帝和淮阳王中间起个缓冲的作用,让淮阳王一下子撞飞到了一旁边。
众人悉数跟在皇帝身后,要么远远的待在无处没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
“救驾!”多福没等脑子嗡嗡声停止,下意识地喊了一嗓子。
这时淮阳王一刀已经往永平帝身上刺下去了,当然,本来朝着的是永平帝的脖子,不过永平帝也是反应机敏,说时迟那时快几个蹬脚虽然没逃出淮阳王的掣肘,好歹把匕首要刺的位置给蹬偏了,一刀刺进了皇帝的肩膀。
“救命!来人救驾!”永平帝没命地嚎,嗓子都喊破音了。
殿内的直阁将军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可再想上前已经晚了,淮阳王抽出刺入永平帝肩膀的匕首朝皇帝心口又刺下去了。
这时候只听嘭的一声——
淮阳王王妃不知什么时候捧着放在一旁边木架子上装饰用的半人高的瓷瓶照着淮阳王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淮阳王一门心思要弄死永平帝,一听淮阳王王妃要报袁夫人这样的话,就知道事情要漏。
用屁股想都知道,一旦事发,照永平帝平日防火防盗防他的章程,任他说出天花去,都不带信他的。更不要说谢显一旦得知,日后少不得清算。
一个谢显,一个永平帝,分开来说他谁也不怕。
一个死了娘,没权势,一个孤立的皇帝没脑子。而且,按原来的计划,他是要嫁祸给帝后夫妇,让永平帝和谢显君臣失和,谢显丁忧,永平帝失去臂膀。
谁知事情在这里漏了。
淮阳王就是没功夫仰天长叹,否则非要叹他个天翻地覆,惨绝人寰。天不帮他啊,让个贱骨头文氏给坏了事。
这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皇帝得知真相,还有他好果子吃?一合计,宫里的宿卫还大多都是他的旧部,不说一呼百应,只要把皇帝一杀死,这些人没了主心骨,半数以上安心归顺是不成问题的。
拼!
当然拼。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啊。
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杀的永平帝,根本就没防着谁,没功夫。反正要么他死,要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