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独孤倾亦摇着头失笑,自己怕是魔障了,怎么会相信缘分之说,怎么会相信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能看见她呢?
她已经有了心上人,虽然他没有问那心上人是谁,可正如他所说的,夏侯侯爷不会随便让她选择一个家世不好的人。
配得上她的人,必然是人中之龙,大富大贵之家,而自己远远的看一眼就好,就像上回那样,远远的瞧一眼,知她安好,知她选择的安好,便一切安好。
月光温柔的抚摸着街上行走的每个人,仿佛在每个人,大地上涂上了一层光明淡雅柔和的色彩。
淡静的月光犹如撒下一张银色的光网来,把每个人都网罗其中,戴着面具欢声笑语。
俊美绝伦的脸,手中拿着兰陵王的面具,让路上姑娘纷纷驻足观望,戴着面具光明正大的观望。
还能听到丝丝笑语声,以及相互推桑,大有让一个人来询问,独孤倾亦家世一样。
独孤倾亦慢慢的走着,周身的气息,与这热闹的场地,全是格格不入。
夜风扬起的如墨发,身上淡淡的茶香以及青草味,飘荡在这热闹非凡的大街上。
看傩舞的人,已经把傩舞台围得水泄不通,占据着前面最佳的位置,独孤倾亦站在外围,透过前面的人头,看着台上铿锵有力的跳舞。
他慢慢的把兰陵王的面具戴在了脸上,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变成了摘下面具是人,戴上了面具是神。
把面具刚刚带上了脸,手刚刚放下,手边一重,有人撞到他的手臂上,熟悉的声音仿佛做梦一样。
“小溪,若是父亲知道我出来,只带了你一个,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呀?”
小溪言语中带着一丝害怕:“应该不会吧,往年小姐也是这样做,侯爷也没有怪罪。”
独孤倾亦慢慢的把头扭了过来,兰陵王俊美无双,传说之中,可是面具终究不是人,就算再好看,也是一个死物。
他凝视着与自己手臂快相贴的人,往常跳动缓慢的心,突然之间剧烈的跳动起来,不受自己的控制,自己怎么也压制不住那颗跳动的心。
夏侯萱苏脸上带着钟离春的面具,声音很清脆:“往常是父亲没有发现,父亲这些日子,可是对我严加看管,我是顶着风险出来的。”
钟离春,战国齐国无盐邑之女,相传自身外貌极丑,四十岁不得出嫁,自请见齐宣王,陈述齐国危难四点,齐宣王采纳,立她为皇后,正史上,人称钟无盐,相貌极丑的女子,但贵为王后。
她选择这样的面具,独孤倾亦看着她周身如火焰般的气息,烧的越发茂盛了,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把她吞噬一样。
他很想伸手去阻拦与她,伸手拂掉她周身火焰般的气息,手犹如千斤重,抬不起来。
小溪直接说道:“小姐能怪谁呢?那还不是因为小姐没事说什么,自己有了心上人,弄的侯爷天天像防贼一样,防着小姐所谓的心上人,生怕小姐哪天跟心上人私奔了!”
夏侯萱苏直接否认:“你这死丫头尽知道的取笑于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门槛快被踏破了,我天天被父亲烦死了,只能出此下策说有心上人,这样父亲就不会偏偏逼着我,赶紧选人了!”
独孤倾亦心漏跳了一下,她没有心上人……
苏延卿得到的消息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她放出来的假消息,为了迷惑夏侯侯爷的。
心中雀跃丝丝跳动,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高兴,高兴她没有心上人,震耳欲聋的鼓声,仿佛都入不了耳,耳朵里全是她说话的声音。
小溪又道:“小姐,其实你这样不好,吓跑了个个优秀的公子哥,将来侯爷望你要心上人,你去哪里找心上人给他?。”
夏侯萱苏笑嘻嘻的说道:“我这不是出来找心上人了吗?万一我的真龙天子,就在今天碰见了呢?”
“我才不要循规蹈矩,按照父亲的意愿,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我要嫁一个自己喜欢自己选的,这样将来才会幸福,才会琴瑟和鸣。”
“小姐好不知羞。”小溪搓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哪有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若是让侯爷知道肯定家法伺候,到时候把小姐打得皮开肉裂,看看小姐还怎么找一个喜欢的男子?”
夏侯萱苏言语中的笑意,带着娇羞,娇羞之中又带着坚定。:“肯定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不是喜欢的坚决不要。”
小溪视线望着台面,突然手一指:“小姐,你看,前面有人跳霸王!下面虞姬戴着面具呢。”
夏侯萱苏就这样顺着小溪的手,看向台上,台上是西楚霸王,台下心美人虞姬。
西楚霸王跳舞,美人虞姬下面观看,犹如最绚烂的色彩,仿佛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情深一样。
独孤倾亦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腰间的红绳子,想着卖面具的老板说的话,红绳子拴在手腕上,就一辈子。
一辈子……多美好的词,他想和她一辈子,哪怕她从来不记得她曾经入他的梦来,眼前这样无忧的她……让他心中欢喜。
曾经眼中哀伤的她,让他心疼,两者相比,他更多的是希望她像一棵无忧草一样,如她的名字一样,一辈子欢欢乐乐,无忧无虑。
他的眼中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她,腰间的红绳,刚刚抽出一点,她便听到夏侯萱苏又道:“小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茶香?”
小溪艰难的把眼睛,从台上移回来,使劲的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