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不见,我闻声偏着头望去,嘴角微微勾起:“躺在床上,着实有些无聊,我便出来看上一看!”
冬葵子不拘小节,因为我找不到石凳,就地坐下的,她过来直接坐在我的旁边,伸手把我敷在眼睛上的药,给摘了下来……
猛然见到强光的我,伸手去挡,冬葵子道:“慢慢的把手拿开,正好你现在坐的地方是阳光下,可以透过反光。还有没有褐色!”
我狠狠的眨了两下眼睛,才适应了光线,重新见到光明,冬葵子仔细查了查,点了点头,带着一抹自恋道:“效果不错,当初你眼睛利用药草改变颜色的时间,有些久,亏得我医术高超,才用三天的时间,就让你的眼睛变成了纯黑,不过,你的眼睛可真好看!”
我伸手摸了摸眼角,右脸颊上的舍子花上,也被敷上了药,脸上原来的疤痕,冬葵子用刀重新划烂,用了自制的麻药,倒真是一丁点也感觉不到痛!
医书上说,以毒攻毒,以伤治伤,想要更好,只能在原来的伤口上重新的去治疗……
面对冬葵子的夸奖,我浅浅地说道:“谢谢,你也很好看!”冬葵子不是寻常的一眼望去就是美人,而是耐看性的美人,越看会觉得她越美,她的美,还带着一股泼辣。
就是肤色,比一般的女子要黑上一些,许是医者在外面东跑西跑,才会造就她现在的肤色。
“还有两日,你的脸应该可以好了!”冬葵子掀起我脸上的一角,“因为红色的舍子花颜色,是特制的颜料,又是用针扎进去的,所以需要一些时日!”
我摇了摇头:“不要紧的,反正命不久矣,在不在,都没有什么差别!”
冬葵子把手收了回蛊,南疆巫族巫术最好,你回到南疆……体内的情蛊也许会得到有效的缓解,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痛苦,每每心如刀绞,便泣血不止!”
我反问道:“明知道是死,又何必再去送死,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是挺好的,何必徒增烦恼?”
“你心中有太多苦闷,其实这样是不好的!”冬葵子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我惊蛰一下,一下子把她的手甩开,手中的温度太热了,我现在不习惯别人的温度。
我现在像一个刺猬一样,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刺全都竖了起来,不想让别人来碰触我,更不想去拔掉这些刺。
我想一个人冰凉冰凉地一直冷下去……一直冷着,就不会去贪恋那绝无仅有的暖意……
冬葵子愣了愣,耸了耸肩:“你的防备心太重了,殿下,我可以叫你姜了吗?”
我眼底压制着不安……手轻轻地颤抖起来,点了点头……
冬葵子慢慢伸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抬眸看向我,“姜了,你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会哭……会笑……会闹……会大声的宣泄,会高声呐喊你的不满。你不需要为别人活着,你为你自己活着,你要去看什么山川?想去看什么流水,你想到了就可以去做,不要有任何顾及的去做!!”
我的眼眶有些酸涩,双手交握,抗拒的挪了挪位子:“冬葵子,我没有什么想看的山川,也没有想看的流水,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如此而已!”
冬葵子机不可察的叹了一气:“姜了,你真是倔强……我自小生活在江湖里,自小东跑西跑去各大山川寻找药材,不知道你们皇室中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活的这么累!”
我倔强吗?
冬葵子说完,我却只剩下沉默,沉默的问自己……我倔强吗?活得这样累,一切是我心中所想的吗?
不……从小到大我都没得选……我还以为我在乎的人,姜翊生坐上了帝王,我可以在他的庇护之下肆无忌惮的活着,不会有任何人来伤害我……
可是……我踏遍千山万水回到他身边,我想尽办法回到他身边,与他同甘共苦,死在他身边都没关系……可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
想到此,我浑身在打哆嗦,脸色更加苍白,唇瓣也抖擞,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冬葵子见到我如此,忙顺手拍上我的背,急忙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全当我胡说,等你脸上的花没有了,本姑娘带你去找优昙婆罗花,它开花可美了!”
优昙婆罗花,《慧琳音义》卷八记载,优昙婆罗花为祥瑞灵异之所感,来天花,为世间所无,若如来下生,金轮王出现世间,以大福德力故,感得此花出现。
《法华文句》卷四上,优昙花者,此言灵瑞,三千年一现,佛教圣花。
三千年一开的花,我何德何能能见?冬葵子只不过是想让我开心,多活几日罢了。
我牵强的笑了笑,“好,到时候我与你一道!”
一切不过是说辞,冬葵子和我都知道,根本找不见所谓的优昙婆罗花,我也根本不会去和她找什么优昙婆罗花……
冬意越来越浓,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如黑夜般的眼眸,完好无缺的脸,舍子花彻底的没了,就连原先的疤痕,也变成浅浅的印子,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
冬葵子站在我身后,笑道:“姜了脸上有舍子花,平添了一份凌厉,没了这舍子花,巧笑倩兮,梨涡亦然。顾盼生辉,倒真让人恨不得把你藏在家里,妥善安放,不让你受一丁点苦!”
梨涡浅笑,顾盼生辉,眉如远黛,到底是少了一分生气,所以在美,终归是死气沉沉!
顾轻狂也跟着道:“可不就